其狰狞。那人看到沈浅,并未犹豫,手起刀落。在马上要扎进去时,不远处车门打开,里面大叫一声有人,那人收回刀,跑了回去。
车子走后,沈浅抬眼看了一眼车牌号,过去抱着姥爷,哭得撕心裂肺。有人被哭声吸引过来,报警叫救护车,姥爷被送往医院抢救。
那时手机并没普及,何况老人家,去了医院,警察询问了沈浅家里人的信息,沈浅吓得神智不清,哆嗦着说出了个车牌号。再警察再问时,才回过神来说了蔺芙蓉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沈浅浑身是血,孤立无援,硬撑着没有昏迷过去,坐在抢救室走廊里,等着姥爷。
恐惧蔓延到全身,沈浅哆嗦着,闷热的天气让她浑身黏糊糊的,像刚刚从姥爷流干净的血水里泡了出来。
“其实姥爷,本来死不了的。”眼泪一点点滑落,像染在鬓间的血,“他失血过多,但他是ci血型,比熊猫血还稀有,医院血库并没有这种类型的血液。”
“这种血型遗传性很强,我妈,我姨,我舅,雨墨,吾安,都是这个血型……”
沈浅说到这里,双唇再次失了颜色,浑身发抖。
“可我不是啊……”沈浅凄凉一笑,眼泪落下,“我不是ci血。”
陆琛瞳孔一震。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我和这个家,是没有丝毫血源关系的。”
☆、第38章
蔺芙蓉当年羊水栓塞,差点丢了命后生下孩子。然而,她还未从产房出来看一眼,孩子就死了。沈嘉友联系妇产科内做医生的同学,用一个同天出生的医院弃婴替代了蔺芙蓉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沈浅。
这个秘密,除了沈嘉友和当时的妇产科医生,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蔺芙蓉,以至于所有的亲人,都被蒙在鼓里。
蔺芙蓉体质不易怀孕,孕后也未必能坐得住,为了生现在这个孩子,后三个月基本在医院待着保胎。这个孩子倾注了蔺芙蓉所有的温柔,然而生下来后不出两个小时就因呼吸系统发育不全后衰竭而死。
如果此事让蔺芙蓉知道,那蔺芙蓉必然悲伤过度落下病根。心疼妻子,沈嘉友就把这个秘密,一埋埋了十年。
要不是这次出事,沈嘉友可能会埋一辈子。而这一切,既是为了蔺芙蓉,也是为了沈浅。
九十年代虽已改革开放十年,思想却并未跟上,如若知道沈浅非两人亲生。蔺芙蓉定然悲伤,而沈浅待遇也自然大不如前。
沈嘉友与蔺芙蓉在不同的学校学习,蔺芙蓉距离姥爷家较远,事情一发生,沈嘉友比蔺芙蓉先到。门口沈浅坐在地上,无助地哭着,而看到沈嘉友时,那种小动物一样恐惧被遗弃的眼神,狠狠的在沈嘉友心口剜了一刀。
他过去抱住沈浅,沈浅瑟缩了一下,犹疑半晌,重新抱住了沈嘉友。那种无助却害怕,狠狠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情绪在十岁的小女孩脸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他一赶到,护士就问是否为病人家属,可否检测血型验血。同时也告诉沈嘉友,沈浅与姥爷血型不符。
这时的沈嘉友,才意识到沈浅为何有这样的表情。
沈嘉友抱着沈浅,告诉她,她永远是他们的女儿,并且允诺,这个秘密只会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蔺芙蓉终于赶到,却看到盖着白布的父亲。旁边丈夫惋悔,女儿哭成泪人,她一下跌坐在地上,哭了出来。
接下来,姥姥被通知,李雨墨家被通知,蔺吾安家也被通知。陆续赶来,得知姥爷死掉,只因沈浅想吃冰棍,才摊上这祸事。而姥爷护住沈浅,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死掉,沈浅竟连血就没有给姥爷输一下,李雨墨恨了沈浅十五年。
重新揭开这段回忆,沈浅哭得不能自已,被陆琛抱着,眼泪流不干流不尽,嗓音沙哑,眼球满是红血。
沈浅的叙述,断断续续,夹带着她的哭腔,让人格外心疼。陆琛只是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察觉到,堂屋门外,一个浅淡的身影,在听到这段复述后,悄然消失。
等沈浅哭累了,陆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她抱住,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亲昵而温柔。
“你恨当时那个车里的少年吗?”
“不恨。”
陆琛收紧了双手。
沈浅哭了半夜,睡了半夜,陆琛就这样抱了她整夜。第二天,身体蜷曲到难受,沈浅睁眼,眼睛肿成核桃,抬头看到陆琛。
男人一夜间沧桑了些,下巴冒出黑色的胡茬,但蓝眸中那种沉寂般的温柔永远不变,像是一汪永远没有惊涛骇浪的海,里面永远的安静宁和。
沈浅眼睛酸涩得难受,眨眨眼后,眼泪又流了出来。一是悲伤,二是感动。
抬起大手,陆琛在沈浅的眼角轻轻揩拭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沉静地说。
“吃点东西,送姥姥走吧。”
姥姥下葬以后,陆琛又和沈嘉友帮忙处理了剩余的后事。因沈浅要回去产检,她没在家多待,被陆琛带回了鹭岛。
产检结束后,沈浅陷入了悲伤的漩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来,就连胃口也缩减了大半。整天闷在书房里,要么看书,要么看电影。
不想让她自己在家太悲伤,陆琛一直陪着沈浅。但公司事情实在太多,靳斐支撑不下去,来鹭岛强行将陆琛拉回了公司。
见老友一脸不放心,靳斐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回公司的路上,靳斐斜眼看着陆琛,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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