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丝庆幸。
正在这时,帐篷忽然被人撩开,走进来一个灰衣布衫的男人。岁数大约三十左右,嘴边有青青的胡茬,但是皮肤白皙,样貌端正,扑面而来的一股书生气。
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见拾彩醒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醒啦,来,把药喝了。”
拾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许嗔愣了一会,一拍脑袋,突然自顾自的笑了。
“你瞧瞧我,都忘了你自己坐不起来了。”
说着他走近床边,把被褥一掀,右手往拾彩背下一伸,然后左手微微扶起她的头,手臂稍微用力,就把她托坐了起来,一贯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是要我喂你,还是自个儿喝?”
拾彩接过药碗,说道:“我自己来吧。”
许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查看她的伤势,一边说道:“王爷说让你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先把伤养好,这段时间由我来照顾你。”
“王爷?”拾彩抬眼问道。
“嗯”许嗔点了点头,手上快速的拆开腿上的纱布,然后重新换了新的上去,顺道啧啧感叹何人如此残忍,把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伤的如此之深。
拾彩沉默不语,她没有关于这段的记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许大夫的精心照料下,拾彩的伤以她能感知到的速度在快速愈合,不出多久便能下床自如的走动,惹得许大夫啧啧赞叹。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
拾彩看着许嗔欲言又止,她想让许大夫帮她隐瞒性别,这军营之所非女子可留之地,目前她又无处可去。只是许嗔到底是王爷的人,这欺上瞒下之事只怕不愿意做。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王爷居然差人送了一套男装给她,而且还把她安排到后勤里去做炊事。
拾彩感激不尽,高兴的跑去告诉许嗔这个好消息,许大夫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说道:“安心住下吧!”
拾彩点头,默默记下这份恩情。伤好之后她成了王爷的厨子,偶尔人手缺的时候也充当一下大夫,为营里的士兵们看看病。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溜走了,不知不觉,一年已过。
这一年里,她与军里的人也日渐熟悉,尤其是巢只,简直就成了她的影子,时时刻刻尾随在自己身后。
拾彩性格开朗,经常与一帮男儿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每每酒宴,不把所有人喝趴下誓不罢休,久而久之,军队里的人都戏称她为“拼命拾郎”。
不过除了与人其乐融融外,拾彩跟后山一群毛猴混的更是贼拉熟。
那只救了她的母猴子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脾气大得很,拾彩有些怕她,直到前几天给她接了生,那只母猴子才愿意跟她亲近些。
拾彩给她的孩子起了个名叫小巴,小巴虽然顶顶嫌弃,但是碍于不会说人话,只得勉为其难的接受。
她在一旁幸灾乐祸,谁叫你娘总是凶巴巴的来着。
其实巴娘当时为了去搬救兵,跑的过快还摔折了一条腿,她知道后感激淋涕,千方百计想要回报,可是巴娘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拾彩热脸贴了冷屁股,一腔恩情无处置放,只得寄托于小巴身上,对小巴更是疼到心坎里。
拾彩忆起自己已许久没有去看那一帮泼猴,不知小巴长高了没有。
想到小巴,嘴角不禁弯了弯,心情也随之变好。
她伸了个懒腰,属于丛林的特有味道绕在鼻尖,忍不住多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第一映像就是刚醒那晚,树叶上散发的奇异的色彩,层林尽染,美幻似画,所以她总觉得只要一置身于丛林,就像回到了家,通体舒畅不说,心里也总觉得踏实。
她翻了翻手中的医书,比划着书上的图案,手脚灵活自由的穿梭于丛林之间。
这山里的一草一木,一猛一禽她都熟悉无比,是她的朋友、她的亲人。此时此刻,她似乎已化作丛林的精灵,徜徉在碧波万顷的林涛中。
拾彩满足的心想,以后如果有一天她一无所有了,就回到这里,和山林一起孤独终老。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渐渐转暗。
拾彩找了个山洞,掏出火舌子生火。或许是火惊了山洞深处,忽然从里面窜出一只猴子。她抄起随身携带的棍就准备打,待看清猴脸,扔了棍棒。
“你怎么在这?巴娘呢?”
这猴儿她认得,是跟巴娘混的一只小赖皮,最是欺软怕硬,精通各种十分流氓的整猴伎俩,拾彩不喜欢他。
或许是被拾彩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着了,又或许是知道拾彩不待见他,小猴子怵怵的待在角落不敢动。
拾彩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毫不留情的踢了他一脚。
“滚吧。”
小猴子得令,喜出望外又好像不敢相信,眼睛还在看着拾彩的脸,脚上的功夫却半点没省,飞也似地逃了。
拾彩叹了口气,倒下入睡。不过一会,只听外面窸窸窣窣,她不耐烦的睁眼,见那只猴又回来了,气得拿起家伙准备再打,小猴子吓得赶紧举起怀里的山果,讨好似的望着她。
拾彩欲哭无泪,停在半空中的棍子再也落不下去,赌气似的扔在了地上。
“你若再来扰我清梦看我不打断你的猴腿。”
她接过小猴子递来的果子,挥了挥拳头。
小猴儿点头哈腰的退了下去,拾彩倒头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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