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所以就一直放着了。还有那百宝阁上摆着的灯笼,是爹爹亲自给她买的……
对了,父亲!
“爹呢?”陈宝珠赶紧问道,听说人死后,会有机会到生前最惦记的地方去看看,也会见见生前最惦记的人,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死透了吧?这是头七还阳?
也不太对,头七还阳的话,那将军府也应该是破破烂烂的啊,不可能是很早以前的布置。
是幻境?是梦境?她这会儿有点儿分不太清,只能暂且顺从心意,要见见父亲,她生前死后,最惦记的,就是父亲的尸首了,也不知道香雨她们有没有找到。
“将军去和人喝酒了啊。”沉香笑着说道,拿了衣服给陈宝珠看:“姑娘,穿这一身?今儿外面天气正好,您中午不还说下午要去剪点儿花枝回来插花的吗?”
陈宝珠抿抿唇,顺着沉香和木香的力道起身,木呆呆的任由她们给自己更衣。然后,心里的疑惑就越发的重了,沉香自打嫁人之后,就求了放奴书,跟着她相公去外地做生意了,将军府就是有再大的事儿,也是牵连不到沉香的,所以,沉香肯定是还活着的。
那这会儿,沉香的碰触,怎么就这么真实呢?这到底是在地府,还是在哪儿?
转头去看窗口,外面阳光正好,有小丫鬟在院子里踢沙包,那欢快的笑脸,还有周围明媚的光线,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地府啊。所以,是做梦?可是,死人还能做梦?
“姑娘也想踢沙包?”木香顺着她视线看到外面,笑道:“还是觉得太吵了点儿?姑娘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些个小丫鬟闹闹腾腾的,姑娘也从来不责罚。”
“她们还小。”陈宝珠顿了一下说道,木香笑道:“也不笑了,十来岁了,再过几年也能进屋伺候了。”
大丫鬟要成熟稳重,所以多是十六岁以上的,二等丫鬟要好好培养,所以最好是十二岁以上的,这时候又听话又好教导。年岁再小点儿的,顶多是跑个腿儿传个话,或者打扫一下,洗洗衣服什么的。
陈宝珠抿抿唇,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个穿灰色衣服的,叫什么名字?”
“叫二丫,厨房张大娘家的二丫头。”木香说道:“前几天姑娘不是问过了吗?”
“睡一觉起来有些懵。”陈宝珠含糊的说道,走到门口,伸手,让阳光照到手掌上,她已经发现了些不对之处了,阳光是真的,身边的人是活的,她自己也有心跳和呼吸。
想到没出嫁之前看过的那些志怪话本,还有戏文中所唱的起死回生,陈宝珠放在阳光下的手指忽然抖动了几分。
“姑娘怎么了?”沉香有些着急:“是不是不舒服?姑娘醒过来就有些不太对,奴婢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我就是有些魇着了。”陈宝珠摆手,仰脸看看天空,面上挂起笑容:“不是要去剪些花枝吗?走吧,去看看,挑一些先放着,等明儿早上再来剪。”
“怎么要等明天早上?”沉香有些疑惑,陈宝珠笑道:“早上的花儿最娇艳了,这午后的花朵被晒的狠了,有些蔫儿。不能因着要和春姨娘斗气,就下午去剪花。”
她刚才已经想起来这事儿了,虽说自打娘亲过世,爹就没再续娶,但后院也还是有几位姨娘的。春姨娘是祖母当年给的通房,资历最是老,自家亲娘进门一年多没开怀,就抬了春通房为春姨娘。夏姨娘是自家娘亲怀孕的时候给开脸的,性子很是老实。
还有一位秋姨娘,是外面送的,相貌最是艳丽。
这段时间,父亲最宠爱的是秋姨娘。春姨娘自然不满,偏她这人心眼多,不说自己去争宠,却是要挑着陈宝珠和秋姨娘闹,宝珠又不是傻的,但怎么说呢,她这会儿年纪小,又得父亲宠爱,脾气却是有些火爆。
不像是出嫁之后,被陆家给折磨的,只剩下了温顺。
春姨娘小动作做的多了,陈宝珠便不耐烦了,但她这人又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于找父亲告状。于是听说春姨娘想用这花儿做胭脂时,就打算去花园将所有能用的花朵给剪下来,也给春姨娘一个警告。
反正她也没打算用这些花朵,也就没挑时候了。
不过现在,她得选个好时候。花儿娇艳,自然还是生机勃勃的时候最好看,若是将近凋零,看着就有些可惜了。
“姑娘想开了就是,嬷嬷总说,姑娘这样的身份,何必和一个姨娘置气。”沉香笑着说道,帮陈宝珠整理了一下腰上的香囊:“她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奴婢,随打随卖的,您可是咱们府上的主子,金尊玉贵,若是看她不顺眼,打一顿就是,何必生气坏了自己身体呢?”
陈宝珠笑道:“是我想岔了。”
她从小没娘,嬷嬷虽然会教导几句,却碍于身份,不敢狠说,这后宅的事情,她又如何知道该怎么做?
“那咱们下午做什么?”沉香问道,兴致勃勃的想给陈宝珠看自己的绣活儿:“姑娘瞧奴婢这团扇做的如何?您要不要学点儿绣活儿?马上就是将军生辰了,您要是亲自给将军做一身衣服,或者做一双鞋,将军定是十分高兴的。”
陈宝珠侧头看那团扇,沉香的绣活儿不算特别好,但工整细致,至少,比她是强了千百倍。她出嫁之前很是不屑这些活计,毕竟以她的出身,将来要嫁人也不会嫁给普通人。
大家大户的,谁家没个绣娘?何必自己苦熬灯火,劳心劳力去做这哪个丫鬟都能做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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