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点头,“是,是”章子继续说,“所以这个公粮,我们抓起来,今天我代表村委会对大根同志的突出表现给予表彰,希望他再接再厉,也希望大伙以他为榜样,好好干,再次为大根鼓掌。”
掌声再次雷动,但还是有个别人的掌声是注了水的,就比如那个南生,他那掌声根本只有形而无声。
“好,接下来,有请大根讲讲他是怎么做到的?”
章子喊停后,大声宣布。
“好啊!”
梅红激动地叫了起来。
章子瞪了她一眼,“嗯?”
梅红脸一红,低下头。
“大根你站起来,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章子对着大根说。
“这——”
大根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说吧,”
章子催促着,其他人都竖起了耳朵,倒要看看这傻家伙是怎么做的。
“说呀”梅红见他老半天不说话,拉了拉他的衣角,轻身提醒他。
大根提起精神,“好,那我就说说,”
他顿了顿,还是有些顾虑,“我这一招估计有点不是很光明正大。”
章子鼓励着,“没事,你尽管说,要说损招,他南生比你损百倍,没事,收公粮本来就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用点小手段,只要不太过火,都行的。”
“你——”
南生有意见,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章子给顶回去了,“你,给老子住嘴,谁不知道你的丑事?你把人家老婆都给睡了,你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大幸,就你那些破招,你还牛个屁啊,你小子有屁,用手给老子捂上,好好学学人家大根。”
章子这话,引得大伙哄堂大笑,“哈哈哈——”
就连梅红也掩着嘴笑他。
南生没了脾气,脸色更加难看。
听章子这么一说,大根有了底气,“好,那我说了。”
“嗯,大伙都等着呢。”
老村长也催促着,大伙都竖起了耳朵,大根着实把大伙吊足了味口。
大根看了看大伙,然后就开始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让兰兰先放了一个假消息。”
“假消息?”
长明问道。
章子斥道,“别打岔,大根你说下去。”
“就是让她跟队里的那几个三姑六婆说,上头有新规了,三天内不交齐公粮的,要多交一百斤,她这消息放出去后,我第二天就去催,挨家挨户去催,顺便重复了一下那个假消息,结果不就这样啰。”
大根的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乱了,有的说,“这不是骗人吗?有的说,“这什么下三烂的点子,乡亲们知道后,看你怎么收场?”
有的说,“众怒难犯啊,你个傻大根,你闯祸了,你自己还不知道吧!”——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大根听得毛骨悚然,他无助地看着梅红,而梅红也看着他,她担心不已,“哎呀,大根啊,这事如果闹大了,刁民恐怕要找你茬。”
梅红说着,本来惊喜的心又落到了谷底,她握着笔的手心再度冒起了汗。
“啊,有这么严重吗?”
大根眼光扫了一下三巨头,章子是愁眉不展,老村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老会计也从老花镜上探出个凝重的眼神。
南生却乐了,“我以为你什么好点子,说来说去,就是骗人,我那点子虽然损但那是明的,光明正大,你这是暗的,是阴招,一旦他们知道你骗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刚上任就骗他们,往后再要他们听你的,你就做梦去吧!看你还怎么当这个小组长?真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现在知道了吧,晚了,小子,你就不是做干部的料,回家种地去吧,嘿嘿。”
南生幸灾乐祸,刚刚那拉长的脸,现在是喜气洋洋,跟过年一样。
大根这才明白,他这次真的闯祸了,一下子被雷打了一下,没了精神,颓废地一摔坐在凳子上。
正在大根失魂落魄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一只冰冷的大手,给他冰凉的心注入了一丝温暖,一个百般温柔和暖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冰雪天里的一缕阳光,“大根,别太担心,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别怕,姐陪着你”这话是对大根最大的安慰,他看着眼前秀眉皱到了一起而眼里泛着闪闪泪光的梅红,感激之意由然而生,他的心震撼了一下,这些个乡亲、同僚,在我遭受挫折的时候,除了看热闹就是嘲笑、讽刺、打击,只有你,梅红姐,你跟他们完全不一样,你关心我,在意我,想到这,大根热泪盈眶。
梅红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自己的泪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心也被梅红的手心给染湿了。
大根没有想到,官场这么惊险,稍有不慎,就会遭来大祸,与自己一心的人,会为你担忧,与你有异心的,会看着你死或潮笑讥讽甚至投井下石,这就是真实的官场吗?
大根有些迷茫,原来对官场的美好憧憬全然不在了,剩下的是步步惊心、举步维艰。
退却吗?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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