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沙正阳这话肯定有些保留,但是孔令东心里还是舒服了不少。
毕竟把一个濒临破产的厂抵给村上,现在却被派去的一个镇干部给搞活了,这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当时咋就没想到过要让沙正阳去搞呢?
想一想那个时候沙正阳还没有到南渡呢,再说退一万步,如果这家酒厂还在镇工业公司手里,只怕也不可能让沙正阳去接手,也是东方村和红旗村没人,才会把沙正阳给按在了这个位子上。
没想到还真被沙正阳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给一下子就弄起来了,不过这种情况究竟能持续多久,谁也没底儿。
孔令东甚至可以断言就连沙正阳自己恐怕也没料到就一下子居然给搞活了,大概他自己都还有点儿云里雾里吧。
孔令东虽然没有亲自搞过企业,但是在镇上这么些年,也看多了企业的兴衰起落,一时红火而趾高气扬者不少,但迅即黯然落幕狼狈退场的更多。
不过看样子沙正阳这小子倒也还沉得住气,没有一下子就忘乎所以了,这让孔令东对沙正阳又高看了几分,或许这小子还真的是搞企业的料子?
“正阳,这马上就是年底了,镇上事情多,你也知道今年各村的农业税水利费以及统提款收缴进度都不太乐观,镇上准备组织一个工作组专门跑村上督促,另外还有些工商税也差距比较大,所以镇上也打算要成立一个工作专班去跑一跑这方面的工作,否则年底咱们镇上干部的奖金就要打水漂了,现在镇上交通工作严重不足,那辆212已经有些撑不住了,所以还是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
孔令东对着杨文元和高长松没有太多的心理优势,杨文元是老狐狸,软磨硬抗,高长松是四季豆,油盐不进,弄得孔令东也是下不了台,现在面对自己的下属沙正阳,他的心理优势一下子就起来了,语气也就轻松许多。
“孔镇长,杨书记和高书记不同意?”沙正阳也早就考虑过这件事情了,他知道这事儿也绕不过去。
郭业山没有和他正式提起过这件事情,甚至还轻描淡写的批评了孔令东的做法,但是不代表镇上和郭业山就不需要这辆车了。
南渡镇在银台县城周边的五大乡镇中也是一个很尴尬的乡镇。
县城里边中间的城关镇,也就是银台镇,自然不能比,东沱镇是工业大镇,依托汉钢,发展了好几家上规模的乡镇企业,西水镇这是重要的农副产品加工基地,也是重要的蔬菜基地。
南渡镇就只能和北面的北郊乡算是一对难兄难弟,都是乡镇企业没几家,而且都是要死不活,这从几个乡镇的办公楼以及书记乡镇长们的座驾就能看得出来。
城关镇党高官是县委常委,座驾是一辆桑塔纳,而东沱镇就更不一般,书记坐的是一辆本田思域,据说是镇上一家乡镇企业抵债抵回来的,连镇长都坐的是一辆广州标致505,牛气得很。
西水镇的桑前卫的座驾是一辆两厢夏利,也是镇上一家企业买的,被镇上长期借用。
唯有南渡镇和北郊乡的两位书记都坐的上一辆长安面包车,去县里开会都觉得有些抹不下脸。
“哼,两个老滑头,杨文元不表态,推说你是总经理,你负责,他不管,高长松说现在兼并了东泉酒厂,又背了几百万欠债,你还没说借钱,他都哭上们来了。”孔令东冷笑了一声,“饱鬼也在喊,饿鬼也在喊,都这样。”
沙正阳满脸诚挚,“孔镇长,高书记说的也没错,孔镇长您也知道东泉酒厂的情况,也的确运转不动了,负债太重了,信用社那边的贷款,都是年底就要到期,必须要还,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东方红酒业的确需要扩大产能,我们也不会去把东泉酒厂接下来。”
“算了,正阳,你这个人年轻面浅脸皮薄,遇到杨文元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就不好推托了,东泉酒厂半点名气都没有,背一屁股债,凭啥你还要给它几十万?”孔令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也是不好说话,手心手背都是肉,没有挡你,否则杨文元肯定要找我扯皮,……”
对于孔令东表现出来的善意,沙正阳当然要领情。
现在有郭业山作为自己后盾,自己当然不需要过分在乎孔令东,但是假如自己没能调到市委办,或者自己没去市委办,而郭业山明年又高升了,孔令东接班南渡镇书记的班可能性最大,这一点不能不考虑到。
按照银台这边的惯例,乡镇长一般是不会直接调回县里的,都是要求在书记任上干一任才会调回县里。
干得好当然可以提拔,年龄到了的,也会安排到某个局行委办过渡一下,表现尚可的则有可能到某个局行委办担任一把手,具体到哪个局行部委就要看各自神通了。
在此之前郭业山下来担任书记之前孔令东就是镇长了,没能接班,如果郭业山再走,县委里边多半是要考虑平衡,也会安排孔令东接班,现在没有把关系处好,那个时候再来临时抱佛脚,就不好办了。
“感谢孔镇长的关心了,我们也考虑过,不过如果要重新扩建的话,花费也不会少,关键时间来不及了,所以才会有这个决定。”沙正阳连连点头,“我们也是专门和东方村说好了,虽然答应给他们四十多万,但要缓一缓,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流动资金松动之后再付,杨书记他们也答应了。”
“嗯,正该如此,杨文元一辈子都想占别人便宜,不能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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