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到最后,那个男孩子却来一句没钱,这事情好像又卡壳了。
没钱肯定不行,那边也是费尽口舌才说到一千五百块钱作为女孩子流产之后的营养费,虽然一千五看起来不少,但是比起一个女孩子的流产和失恋带来的身体和感情创伤,也说得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沙正阳怎么来处理眼下的僵局。
再看看已经跑到村委会边上和两个村干部闲聊的熊晨,樊文良内心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和恼怒,怎么自己选的人都这么没用?
郭业山的眼光就这么好?
不能说熊晨没能力,做事踏实,在农办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但是应变能力和口才确实差了一些,但在这种时候就成了软肋。
之前熊晨被潘二娃吓到后退,而沙正阳却挺身而出,最后一个才来镇上半年的年轻干部,居然比在镇上工作十多年熊晨还能招呼得住人,这不能不引人深思。
这说明什么?在樊文良看来,这说明沙正阳那是真的在下乡跑村,群众基础才能如此厚实,村干部和其他镇干部都招呼不到,他却能“一语退敌”。
不得不说樊文良是想多了,沙正阳固然下村时间不少,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让一个镇两万多人都能熟悉他,而且就算是他熟悉认识,也不可能让潘忠富这些人如此轻松的俯首帖耳令行禁止,那是金钱的魔力。
潘忠富很清楚如果自己当时不听招呼,那么别说潘二娃进厂的事情没戏,弄不好明天他自己都得要立马从厂里打起铺盖卷儿滚蛋,一个月两三百的收入那就想都别想了。
这个时代乡镇企业里可没啥保护职工劳动权就业权这一说,《劳动法》还要94年才会颁布,而且现在多的是人想要进厂,红旗村和东方村的人还该优先呢。
“我真的没钱,谁没事儿会带那么多钱?”男孩口气也挺冲,“你身上会带一千多块钱?你拿出一千块,我算你本事!”
这话没错,谁没事儿会带一千多块钱的巨款在身上?这年头工资一月一百多两百是常态,而且还是正式职工,相当于二十多年后,没事儿谁会没事儿会带五六万现金在身上?
一句话噎得民警也是恼羞成怒,“小崽子,挺横啊,刚才被老百姓围着,咋没见你这么横?”
“我又不傻,凭啥去自找苦吃?”小年轻倒是挺回说话,也让民警哭笑不得。
沙正阳清亮的目光在四个男孩子脸上逡巡,良久,才道:“没事儿,我相信你,一千五百块钱而已,就认在我头上,我担保,三天之内,你把钱送到南渡镇政府,怎么样?”
男孩讶然,看着沙正阳,“你信得过我?”
窗外的樊文良也皱起了眉头。
沙正阳这样处理很不妥当,这几个小年轻只要脱身,怎么可能会送钱来?
就算是让他写下欠条,日后找上门去,恐怕他们家的大人也不会认账,弄不好还要反诬这边敲诈。
“两个原因。”沙正阳的语言也很清晰,“第一,我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就会履行;第二,我认识你们中的一个,你们是汉化总厂的子弟吧,汉化总厂子弟不至于在地方上留下一个低劣的印象吧?”
沙正阳说得很轻松,但目光却落在靠着当事男孩身旁那个青年脸上。
当事男孩疑惑的看了同伴一眼,同伴踌躇着靠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当事男孩脸上略显惊慌,但随即又稳定下来,“那好,三天之内,我会把钱送到南渡镇政府。”
“说到做到?”沙正阳含笑问了一句,“不需要我到你们厂里找你家长或者厂领导探讨这件事情吧?我知道可能你们也还没有收入来源,所以我建议你回去之后把事情和你的父母如实说清楚,也没有必要添油加醋,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一千多块钱,相信你以后也挣得到。”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被沙正阳半真半假的“威胁”提醒之后,男孩有些不忿的道:“难怪你如此有把握,如果你不知道我们身份,是不是……”
“两码事,如果你把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都看得一文不值,就当我看错人。”沙正阳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对方一句。
有潘忠富的拍胸脯,加上沙正阳的政府干部身份,女方那边自然也没啥说的。
十点还有,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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