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姨父话语中有些讥嘲的味道,汪剑鸣不好回答,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闻一震知道自己还是有些着相了。
虽然内心在不断提醒自己,但是内里的那股子郁气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发泄出来,让他内心不爽至极。
他承认沙正阳的确很优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观点态度就可以凌驾于自己之上了,这是对自己数十年工作积累的一种蔑视和践踏。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调整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同意东方红酒业收购县酒厂,而是对自己这两三年里在县里经济工作上表现的一种不认可,但毫无疑问,自己不同意东方红酒业的收购方式是一个导火索。
再度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闻一震把头微微仰起,“剑鸣,你们开发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听说发展势头很不错。除了东方红集团投资的自然堂水业外,还有一家和东方红集团合资主要是生产饮水机的华峰电器也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据说是五月份就要调试生产,还有就是两家香港独资企业已经签了约,也在进行初期的土建,估计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建成投产了。”
“要么是和东方红集团有关的企业,要么就是外资企业,哼,桑前卫这个开发区还是有点儿单薄啊。”连闻一震自己都觉得自己话语里不无酸意。
穹山也设立了开发区,可是整个开发区不但还是一片荒地,县政府拿不出钱来进行三通一平,更谈不上招商引资了。
作为全市永远是和新湖争夺倒数第一的穷县,穹山自然条件比新湖还差,山区占了一大半不说,而且山势险峻,交通不便。
虽然有一些磷矿资源,但是却又不及紧邻的津县那么交通方便,所以当津县磷矿产业发展起来时,穹山还在为打通交通瓶颈缺乏资金而头疼。
“姨父,银台开发区算是发展得相当不错了,一下子就有四五家企业进来,只要开好了头,我觉得未来会越来越好。”汪剑鸣壮起胆子和闻一震辩论,“万事开头难,只要头开好了,就能形成良性循环,尤其是示范效应和吸聚效应更能吸引到更多的企业进来。”
闻一震微微侧首看了汪剑鸣一眼,倒不是因为汪剑鸣敢于和自己争辩了,而是对方居然能说出这样像模像样的观点来,让他有些意外和高兴。
“嗯,剑鸣,你能看得这么远,很好!穹山开发区比起银台来还差得远,这就是差距。”闻一震当然不至于在汪剑鸣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喟然叹道:“下一步穹山也要加快速度了,嗯,你觉得银台开发区为什么能发展这么快呢?”
汪剑鸣愣了一愣,被姨父的转变话风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实事求是的说。”闻一震沉吟着道,“不必顾忌啥。”
“我觉得可能还是和银台这边的服务态度和办事效率有关,据说那两家港资企业原本是不太愿意到银台这边来投资的,认为在原材料和零部件的供应上难以保证,可是正阳他们提前就为这两家企业联系了一些供货商,所以港商方面很是满意,觉得这边能有这种态度,这才答应签约。”
汪剑鸣也是花过一番心思琢磨的。
看到沙正阳如彗般崛起,他们这一帮和沙正阳一起毕业一起分配的人,包括王仲华、陆烜几个人,要说都熟视无睹无动于衷,怎么可能?
原来沙正阳是给县长当秘书,那也就罢了,可明明已经被“刺配流放”了,居然还被他逆势而起咸鱼翻身,率先成为副科级领导干部,这如何能让他们接受?
如果说在南渡镇只是踩着狗屎运,被郭业山看上了,但迅即又被沙正阳一手选到开发区担任副主任,没几天更是被提拔为开发区管委会担任党工委副书记,这分明就是要接桑前卫主任的班啊。
这简直太像一部主旋律的励志剧了。
汪剑鸣不蠢,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和沙正阳拉开了距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放弃了追赶,同样,要追赶并不表示就难以接受人家的优点。
要想追赶上人家,那就要正视现实,认真思考对方为什么能受到领导的青睐。
汪剑鸣对沙正阳在南渡和开发区的工作情况都做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在南渡镇没别的,就是获得了郭业山的青眼相加,加上因为东方红酒业的优异表现,有郭业山在贾国英和石国锋面前吆喝,加上正好南渡镇有一个副镇长空缺,所以才被沙正阳逮住了机会。
当然机会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沙正阳没有在南渡镇做出那么多成绩来,没有能赢得在市委黄书记一行考察东方红酒厂时露脸的机会,汪剑鸣相信沙正阳没有那么容易在连党员都没有转正的情况下就获得提拔。
这都在其次,唯独让桑前卫能把沙正阳要到新建的开发区来担任副主任,甚至后来还让沙正阳接任党工委副书记位置,就让汪剑鸣百思不得其解了。
桑前卫和郭业山不是一路人,这谁都知道,贺仲业明确表态开发区管委会干部是由桑前卫来敲定,别说郭业山,就是贾国英也对开发区管委会的人事安排插不上手,可桑前卫为什么会看中了沙正阳?
难道说偌大一个银台县就没有一个干部能让桑前卫看上眼,非得要选他沙正阳?
思前想后,汪剑鸣只能归于东方红酒业的耀眼表现让桑前卫动了心,所以才会破例选了沙正阳。
但后续沙正阳的表现再度打破了汪剑鸣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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