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碰烟。”
祁望倚回榻上,眯着眸瞧她,手里把玩起桌上放的锡制烟罐。
“男人愁了喝个酒,闷了找姑娘,闲了赌两把,我什么都没有,也就是烦的时候抽个烟,你还有意见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烦什么?说来我替你解解。”她把烟枪扔到书案上走回,不知为何竟觉得他有些颓靡。
“你解不了。”他咳了两声,随口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她倒了杯水给他,“最近事情多,烦到你了?”
他喝了一大口,却只咕噜几声漱了口,吐到榻前的盂盆中。
“我缺女人。”他抹抹唇,把脚盘到榻上。
霍锦骁闻言蹙眉,这人没喝酒,说话怎么一股醉态。
正要开口说他,外头小满来禀,说是魏东辞来了。霍锦骁眉间顿松,露出几分喜色,朝小满道:“小满哥,你看着这人,别叫他再抽水烟了。”
语毕她便往外跑去,跑了两步又折回,从袖里摸个瓷瓶子扔给祁望。
“止咳的药。”
药在她袖里捂了两天,是东辞配的,她总觉得祁望对东辞有些敌意,也不知他领不领情,如今她再不管了。
丢下一句话,她又转身离去。
祁望看着这人背影消失,捏着瓷瓶朝小满道:“把烟枪拿过来。”
小满可不是霍锦骁,他拗不过祁望,只得从命。
烟雾缭绕,又将他笼罩。
☆、辞行
魏东辞是来辞行的。
“明日一早,我随殿下一起出发。”他靠着码头的护栏眺望海面。
码头的夕光细碎铺在海面,随波荡漾,橘色云霞在天海交接处变幻出种种形态,夕阳裹在其间像馋人的流心蛋。
“行李打点好了?”霍锦骁的指尖沿着护栏木头的纹路一圈圈划着。
从小到大,他们经历过无数次长长短短的分别,幼年时她会抓着他的衣袂不放,大了一点她会用水汪汪的眼看他,不是要他留下,是想跟着他的祈盼。她就是个小小的拖油瓶,后来长大了,这拖油瓶说要保护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还是不依不饶要跟着他。
每一次分别都难舍难分,可忽然之间,她不再跟了,知道放手,她问他几时出发,行李如何,路上保重……分别的话一句句说着,没有挽留与可怜巴巴的眼神。
他们都长大了。
“别替我操这些心,我四海为家,已经习惯了。”魏东辞笑道。
“佟叔会跟着你吗?”她问他。
“会。”他知道她不放心。“你不在,我也会跟紧他,好好保住我这条小命。”
霍锦骁转了个圈,背倚在扶栏上斜睨他:“知道就好,你的小命是我的,谁都别想取。”
飞扬的眉宇还是只在他面前才有的骄纵,魏东辞舍不得将目光移开,天地虽美,又怎及她眼中碧波、唇角春/色,便是年华老去,也无可取代。
霍锦骁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窘迫,垂眸往随身小包里摸去,假意避他目光。
“找什么?”魏东辞问她。
“去年远航带回来的咖啡,比茶更醒神,熬夜久了可以试试,不过不许多喝。”她边找边说。
“咖啡?我听过,这可是金贵的东西。”魏东辞看她毛毛燥燥地在包里翻来翻去,扬唇笑起。
“有了。”她神色一喜,终于摸到鼓鼓囊囊的袋子,“给你。”
五色棉布缝的抽口圆袋儿,里头被装得满满的,她很得意地翻出,抽口的绳子不知勾到了什么,竟带出件东西,在空中划出道青芒,直坠入地。
魏东辞眼明手快接下了那东西,还没等看清,就叫霍锦骁又抢了回去。
不足巴掌大的玉,是他父亲的遗物,也是他的传家玉,是幼年他赠她之物。
“玉佩……你一直带在身边?”他看清那东西,目光瞬间温柔。
“你当时不是让我好好收着吗?”霍锦骁往玉上呵了两口气,用袖口用力擦着。
“送你玉的时候,我还说了别的,你可记得?”他含笑问她。
霍锦骁摇摇头,五、六岁时的事,谁记那么清楚?
“我当时和你说了,这是我传家之物,我娘交代过,只能给媳妇,结果你一把抢走了。”他笑得越发狡诈。自动送上门的小媳妇,他哪能拒绝?
霍锦骁手上动作一停,飞快把玉塞回给他,只道:“帮你保管而已,还你就是。”
一块玉就想娶她,门儿都没有。
“小梨儿,我的东西送出去,就不许退;你收下,便不能还。”
物如人心,给了就收不回来。
他拿起玉佩解开活结,往她颈前一挂,将结扣紧,魏家的玉佩便安安稳稳地垂在她胸前。她抬手抚过玉,目光随着海面粼粼橘波轻轻起伏。
这次,不会再取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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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东辞一离,霍锦骁就有些打不起劲儿。事情还是照常做着,只是人显得恹恹的。她本当自己习惯分别,不会思念,岂料这人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觉得心肝脾肺肾哪都不对。其实也不是非要见着面才算在一块,他在医馆呆着,她在码头忙着,彼此都寻得到着对方的踪迹,想见时见上一面,对她来说就足够了,可他这么一走,倒有大半个月摸不着影,办的事又危险,叫人挂心。
海边的城市热得早,在山里这时还穿着毛皮袄子,这儿却都已换上轻薄夏衣。祁望比东辞晚两天离开,霍锦骁就帮着小满替他打点行装。
“就去几天,钱家什么都有,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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