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叫季桃,人如其名,是个面如桃花的大美人。
以罗宾老师为首,十多个助手全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众星捧月一样地打理着她露在外面的每一颗细胞。
一群人井然有序又严肃异常的模样,让傅落不由联想起电视里,申请吉尼斯纪录的那个世界上最大的包子的制作过程。
先是手膜、脚膜、唇膜、面膜、眼膜,发膜……各种膜,把客户像个蚕蛹一样地糊在了中间,好在面膜里留了两个窟窿让她不至于活活憋死。
众多精华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着整个卧室,花香草香海洋香,“姹紫嫣红总是春”的即视感浓烈非常……对于鼻粘膜有些敏感的傅落来说,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罗宾老师没有上手,只是淡定地在一边指导助手们,有专门负责折腾头发的,专门折腾手的,专门折腾脚的……照这个意思下去,正式上妆和打理头发的步骤大概起码要傍晚才能开始,眼下还没到他老人家亲自上阵的时候。
傅落只围观了一会,就觉得眼花缭乱,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一身确实是罗叔叔手下留情,真的就只是“简单打理”一下而已。
为了不给人家碍事,她默默地溜了出去,直挺挺地戳在了门口,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个看大门的石狮子。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只见杨宁带着个保姆走过来,保姆手里推着一辆小推车,里面是饮料和各种零食,专程给屋里的工作人员送来。
“考虑到诸位的饮食习惯,这些都是无糖零脂肪的食品,”杨宁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示意保姆把校车递交给罗宾老师的一个助手,客客气气地说,“诸位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我,辛苦大家了。”
傅落冷眼旁观,认为作为一个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儿子,杨宁为他后妈做到这种地步真算是仁至义尽、无可指摘了,他亲自联系罗宾老师、亲自跑去沟通方案就不说了,现在又在这里全程陪着。
反而是那位女士的两个亲生儿女,一时好奇之后露了个面,转眼就没了耐心,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有架子,周到,温和,好脾气……傅落心里暗暗评价着这个未来的上司,大概人品确实不错吧。
可她依然不想在这么一位首长的麾下做勤务兵或者仪仗。
从她年幼时第一次听说“尖刀”的名字开始,就对这个太空军事组织着了魔,冥冥中,似乎有某种说不出的缘分,在那名字落入她耳朵的刹那,就让她产生了毫无来由的归属感。
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那里的。
可是……
傅落的目光落在杨将军家雪白的墙面,壁纸上优美地滚动着时开时谢的动态花朵,她盯着娇艳欲滴的花瓣,觉得前途有些迷茫。
以她现在的能力,确实不足以进入尖刀——傅落不得不承认,无论她怎么样奋力地追赶叶文林的脚步,似乎都无法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
更何况……她妈和她那若干年前离婚再娶的爸爸汪仪正,都不会答应她上前线的。
那时候傅落高中都没毕业,就一个人偷偷跑去参加了军校的提前招生,直到通知书下来,才把这事通知了她蒙在鼓里的妈,付小馨当时脸色就变了,可是看着傅落欢欣鼓舞的模样,又勉强以成年人的克制力忍住了,没有在她面前发作。
不过付小馨当天晚上整整哭了一宿。
她妈一点也不想让她当一个军人,别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这些,傅落都心知肚明。
可浩瀚的星河始终是她的梦想啊。
她从小就能把日子过得非常随和,什么都能凑合,唯有这么一点点执着,好像是用灵魂细心呵护的火种,怎么可以轻易放弃呢?
突然,一瓶饮料递到她眼皮底下,傅落脊柱一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现杨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旁边。
傅落顿时又紧张起来:“长官!”
杨宁随意地摆摆手:“你还没正式入伍呢,再说我也正在休假,不用那么正式,别每次都像报数一样在我耳边嚷嚷——给,喝点水。”
傅落讷讷地接过饮料瓶:“哦。”
杨宁问:“你不进去帮忙吗?”
傅落:“我不负责这个。”
杨宁:“那你负责什么?”
傅落迟疑了一下,照实说:“就……搬一搬器械什么的。”
屋里的女人毕竟不是亲妈,又年轻,成年的儿子总要避嫌,杨宁不方便里出外进地在后妈梳妆打扮的时候随便走动,于是也跟傅落一样守在了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了起来。
杨宁:“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刚毕业的对吧,成绩怎么样?”
傅落立正:“报告长官,十项全优!”
杨宁:“……放松点,我就是随便问问。”
傅落把身体重心挪到右脚上,稍微松垮了一点。
杨宁:“我听说你们这一届的应届生实习被安排在了三部,老曹给你实习成绩了吗?”
傅落再次条件反射地恢复立正姿势:“报告长官,给了,优!”
杨宁无奈地看着她。
傅落这才想起他“闲聊”的指令,于是重新把重心挪到了左脚上,以十分的僵硬的姿势,强逼着自己再次“松垮”了一点,像个犯了错误的新兵蛋子一样低了低头,局促地捻了捻脚尖,把罗宾老师特意用闷骚的眼镜框、带闪光的发胶营造出来的一点带着中性风的fēng_liú倜傥气给败了个殆尽。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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