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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略一转念,就想起了汪仪正,王岩笙这个年纪,大致也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很快就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离家出走?”王老师压低声音问。
傅落默默地低下头,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有点丢脸。
“真有一手。”王岩笙翻了个白眼,“别在这排队了,我这里有个紧急任务,缺人手……唉,现在除了医院病床上,真是哪都缺人,你跟我走。”
傅落:“可是我还没测……”
“测什么测,”王岩笙打断她,“行行行,拿着你的牌子就行了,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声好了吧?跟上!”
一看他这步履匆匆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有什么紧急任务,傅落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后脚跟一碰:“是!”
好像不用考试了?
无意中刷了一回脸卡的傅落蹭了蹭鼻子,连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几架小型的飞行器载着他们在低空滑行,临到市中心的时候,飞行器突然把高度拉了起来。
脚下的中央商业区傅落很熟,她在这里待了两个月——最豪华的那座写字楼的十二层墙上的电子海报上还是她那组“将军”的照片。
飞行器经过的时候,傅落情不自禁地低了低头,虽说化妆和后期的作用下,一般人看不出来照片上的人是她,但王老师可不是什么“一般人”。
所幸王岩笙只是多看了两眼,低声哼了一句:“没想到打扮打扮还人模狗样的,有点做谍报的潜质。”
傅落骤然遭到表扬,还没来得及高兴,王老师下一句又来了:“得意什么?就随便夸夸,傻狍子一个,我才不要你。”
傅落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顿时吃了一惊:“老师,您……”
“我也是刚接到的认命,”王岩笙叹了口气,“教书教得好好的,这回成特务头子了。”
地面上宽阔的道路两旁,一边是高楼林立的中心商业区,另一边是政府办公区——遍布着各地驻京大厦和中央政府大楼。
飞行器缓缓地盘旋在高楼上空,居高临下地往下望去,只见此时两边泾渭分明,一边是荷枪实弹的安全驻军,一面是衣衫褴褛的市民。
往日热闹非凡的中心商业区这一刻寂静得可怕,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上一盏灯都没亮,活像已经死了,所有的橱窗都失去了颜色,广场上不再有飞扬的彩球和人们略显嘈杂的欢声笑语。
王岩笙神色不动,低声吩咐:“给我一个近景看看。”
飞行器里的随行望远镜镜像显示在屏幕上,地面上的情景顿时分毫毕现——只见那些人中男女老少俱全,神色有麻木的、愤怒的、茫然的……不一而足,他们或立或坐地聚集在广场的上,举着歪歪扭扭的条幅和标语。
猩红的字迹撞进了傅落的眼睛里。
“蚁族的人权在哪里?”
“我们的家呢?”
“我们要生存!”
“我们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越来越多的人不断地加入其中,最后几乎占领了半边马路。造成一种群体性的、巨大的压迫性,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喊口号,彼此间交流都是低声交头接耳,他们安静地举着标语,以同一种姿势望着面前的政府大楼,呈现出某种火山喷发前的、一触即发的可怕寂静来。
纵然是安全部队,也忍不住后脊生凉。
对面站着的不是敌人,自由与民主的进程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没听说过哪国的战士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人民,特别在这个极端敏感的时刻。
傅落微微眯起眼——不对,民用信号没有通,才一天,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在没有信号、没有网络的情况下,短短一天就自发的聚集在这里?
难道全城人民突然同一时间心有灵犀了?
而这些人虽然穿着狼狈,但是神情与气色并不怎么疲惫,他们反应迅速,彼此间的交流快速而有效,气氛也克制且有序……绝不可能是愤怒的民众自发组成的!
傅落悚然一惊,转头看着面色同样凝重的王岩笙:“老师,地面上是不是有他星系间谍?”
王岩笙操纵着镜头,缓缓扫过全场:“如果只是煽动游行示威的间谍,那就好了。”
傅落记得,王岩笙上课的时候讲过经典的案例,如何伪装成民众游行的样子制造恐怖事件,总共有六个步骤。
第一步,扮演某一个利益受害群体,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以“表达诉求”为幌子组织小规模游行。
第二步,高举旗帜,散发传单,吸引不明真相的“真利益诉求者”加入其中。
第三步,暗中组织者通过混在“真利益诉求者”中的“伪装者”们煽动示威队伍,进行大规模非法集会游行……
傅落他们在楼顶降落,王岩笙指挥人拉开一个巨大的信号箱子,上面有百十来个二极管信号终端,每一个终端连着下面一位便衣,明明灭灭的信号,是特工部更新的最新加密版本的摩尔斯电码。
傅落只盯了一会,就觉得狗眼都被闪瞎了。
这相当于一百多个人同时对她一个说话——说得还不是她熟悉的语言。
王岩笙却纵览全局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兼顾着地面传上来的拍摄视频:“狙击手注意,有一个女人牵着小孩走出来了,注意那个推了她一把的男人,外貌特征……”
他顿了片刻,扫过明明灭灭的信号终端,静如山岳般沉稳地低声说:“一米八左右,灰色卫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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