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酥江妩收了,但人还是照盯不误。
“二姐姐,你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得甚主意,我才不会这般轻巧地就放过你呢……”江妩咬了一口酥,眼珠子还黏在妧姐儿身上。
江老太太一进屋,听到了就笑开了颜。
妧姐儿想起身去迎,却被江老太太伸手拦了下来,她挪着步子到了妧姐儿身后,取过婠姐儿手中的梳篦,就要帮妧姐儿梳头。
“祖母……”妧姐儿从妆奁上的镜中看到了江老太太眼中流淌的慈爱。
卫氏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也有些嫉妒,可也只是一瞬而已,她早早便给自己定了归宿,并在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屋里又进来些与妧姐儿交好的姑娘,一时间很是热闹。
来来去去,如姐儿帮着招待了一批又一批,她此时倒是毫无怨言。
自那日之后,江老太太知她也定了人家,便赏了不少头面金饰下来。
妤姐儿早就对针指不上心了,怎知那日在妧姐儿屋里发现了五毒香包,她寻思着妧姐儿就要离府,便连夜赶制了绣活,给妧姐儿做了一件小儿包被,交给了红绕,帮着收起来了。
她原以为那五毒香包,妧姐儿是不会留着用的,怎知却挂在纱幔旁,将近一年。
今年端阳,妧姐儿便是在井府了。
她望了望每年毒月都会给她涂雄黄酒,系五色索的二姐姐,心里倒有些空落落的。
关越卿穿过挤在一屋子里打趣的姑娘们,寻到了守在妧姐儿身边的江妩。
她有些哭笑不得,本想借机同江妩谈些话,怎知江妩一心扑在妧姐儿身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如姐儿瞧见了关越卿,下意识便去寻顾云岫,但而后又摇了摇头,她倒是忘了,顾云岫早就入了东宫,她也快有一年未得见这一手帕交了。
时辰不早了,妧姐儿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了,这才将粘人至极的江妩撇了去。
也正是如此,江妩眼里才看得见关越卿递来的无数次视线。
江妩带着关越卿回了自己的屋,疑惑问道:“怎了?有何要紧事?”
“要紧事倒是无……”关越卿抿了抿唇,犹豫半晌,支吾开口:“还有四个月了,我有些紧张。”
四个月后,关越卿也要嫁入定国公府了,她要面对未知的人生,未解的定国公世子。
江妩一听便明了,关越卿这是同婠姐儿一样,开始忧虑了。
她见识过关越卿的手段的,所以她半点也不担心:“卿姐姐,我只担忧这世上无人配得上你。你的相貌才学,你的能人之力,谁又能比得过?前世一个偌大的东宫,你且管得得心应手,你担忧些甚呢?”
关越卿低垂着头,露出些小女子心思:“我忧,君心难得。”
☆、我曾英勇
江妩前世未开窍,今世也不知君意妾心,只轻轻拍了拍关越卿的手,以定其心。
关越卿思了过来也觉着好笑,此事同江妩说,讲了也是白讲,她前世可比她还不懂。
她笑了笑,便也换了个轻松的话头来聊。
待妧姐儿的门重新启了,关越卿就让不再留江妩,让江妩重新去缠着妧姐儿。
江妩眼巴巴地趴在门边瞅着妧姐儿,吉时一至,披了盖头,她又呜呜咽咽地凑在妧姐儿身旁,满是不舍。
妧姐儿可受不得江妩哭巴巴的,立时将方才祖母塞入手中的,拿着纸包着的小点心往江妩怀里一推,“可别哭了,我三日后便回来……”
江妩还以为是甚要紧的东西,歇了哭声,顿下步子,扒拉开来看,怎知是玫瑰糕,一抬头,妧姐儿已被背着出了门,往轿子去了。
她冲妧姐儿的背影娇嗔了一句:“二姐姐,你又搪塞我了……”
妧姐儿伏在卫家表哥的背上轻轻地笑,由卫家表哥送入轿中,随铖哥儿一块去了井府。
等三朝回门,妧姐儿给江妩带了天馐楼的牛乳菱粉香糕,这才堵住了江妩的嘴。
时间飞逝,一跃便入了下半年。
陈仲瞻得了信便算好了日子,向林袭和要了十几日假从山东赶回。
陈伯瞬大婚的前一日,天色鸦青,也不过寅末时分。
陈仲瞻肩头与发梢沾了清晨寒露,才策马赶至京城,回到了定国公府。
报喜不报忧。
陈仲瞻上回阻了醉酒的陈自应入圈套,可陈自应最终还是心甘情愿地入了小别院。
大秦氏这么一想,到是越发心疼陈仲瞻白白受的伤。
大秦氏不愿让家事扰陈仲瞻心神,便让陈伯瞬不得在信中多说乱说,因此陈仲瞻一事也不知,被蒙在鼓里。
最顾着她的二儿子从生死边缘的抗倭战场回来了,她早早便到垂花门候着。
哒哒马蹄,远行子归。
一身躯凛凛的男子从马上下来,面容俊朗,轮廓刚棱,剑眉锐俏,是她的二子。
“娘!”陈仲瞻将马交给下人,连忙冲大秦氏这边来。
大秦氏欣慰地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陈仲瞻,就由着他搀着走。
“娘怎来接了?大哥的明日婚宴事儿不忙么?”
陈仲瞻比大秦氏已高出一个头了,他低头望去,就能看见大秦氏小心翼翼藏起来的银丝。
“忙得很,但府中诸事难不成都交给你娘做不成,娘只需吩咐下去,下人自会办妥的,到时娘再看一遍就成了。再说了,你三年才得回一次,哪有旁的事能比你重要的。”
大秦氏摸见陈仲瞻食指掌骨的厚茧,心下一酸,“娘当初就不应该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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