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擞了精神,美人在台上,脚步一旋,媚眼盈盈地舞起来,丝竹大盛,广袖罗裙宛如扇底微风乍起,一池春水潋滟开。
老鸨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又放了下来,“还好还好,这罗绮总算不曾负我。”老鸨为了这梳拢之夜,筹备了近三个月了,要是这罗绮真敢教她一番苦心尽付东流,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满堂喝彩,莫玉麒隔了瓦砾,只听到里头觥筹之音,还有对他的小春品头论足的声音,他恼火地压住了手里的剑,要是他们真敢上来,真敢轻薄小春,他一剑一个!
竞价的人将自己理想中的价格填在礼单上,数额越来越大,老鸨用团扇掩住合不拢的嘴,高台上便有人将方才各位达官显贵加的价按最高者报数,如今以上升到了黄金一百两买花魁良宵一度。
最后一番竞逐,价更是升到了三百两黄金。老鸨眼神一凝,只见角落里默默坐着一位摇着蒲扇的官老爷,梁霸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而舅舅给的月银却不够了,再要玩下去,兜里那些东西便显得十分不够看。
老鸨迎上去,笑道:“今夜一直不见大人出价,我还以为,大人嫌弃我们家罗绮不好,原来到最后这儿等着。”
原来此人正是徐义理,徐义理好收集美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他自己不要,全留着清白身子送给别人,以此巴结。至少新帝的后宫里,已经被他偷偷塞了好几个绝色佳人了,如今罗绮看着更叫人心动,比他后院的牡丹美人还教人下腹滚烫。徐义理竟然也起了偷吃的贪念,心道罗绮这身段儿舞姿,莫说他了,只怕没几个瞧着不心动的。
但徐义理算盘打得响,高楼却忽然传来冰冷沉怒的一个声音:“三百五十两。”那人显然人到中年,但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魄。
饶是趴在瓦砾上的莫玉麒,此时也暗暗一惊,白慕熙留给他的信上可没说,接手云烟楼的幕后老板是谁,如今看来,这是现身了么?可他既然是云烟楼的老板,何须自己出价……是了,他这怕是出钱捧自家花魁,逼得那徐义理再加价。莫玉麒心神一凛,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这是小春口中的那个“他”。
无端端地,他妒忌地咬紧了牙关。
徐义理也是恍然长惊,但不能输阵,他观察已久,到了此时人应当已经疲劳了便不会再加价了,徐义理也是算准了这一点,便在此时出手,但谁也不曾说过,二楼竟还藏着一尊大佛?
他声音一提,“三百八十两!”
“四百两。”
“四百二十两!”
“四百五十两。”无论他出多少价,那人都比他贵一口。
徐义理竞价的心态大变,先前只是为了赢回美人储在后院之中,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即便不能,采了美人的元红也好,他那母老虎正好卧病在榻,断然管不着他。但此时他却变成了,只要能赢过这人,他可以不计代价。徐义理朗声道:“五百两!”
二楼终于没有了声息。
徐义理正为此沾沾自得,老鸨也是微微含笑,正要宣布今夜正要将罗绮赏给徐大人时,却听闻二楼又有沉稳的声音传下,“五百两。”
竟然持平了!
再要加价,徐义理也拿不出来了。他的脸色一时变幻莫测,只好望向一旁的老鸨,盼着她能解围,但她也正为难着,紧跟着二楼那人道:“我加一两,只要罗绮姑娘陪我聊一宿。”
“这……这……”只要聊一宿,那罗绮便还有再发挥的价值,何况这人确实愿意再多加一两,老鸨便欣然准允了,“好,罗绮,你上去陪这位爷。”
罗绮的舞袖已收,低眉顺耳地应了一声“是”,脚步轻盈曼妙,犹如踩在一池塘的白玉莲花上,小巧白嫩的雪足,映着灯火光辉,显得别样瑰丽动魄。莫玉麒懊恼又妒恨,看着她被一众目光猥琐的男人打量,还走向另一个男人的帷帐。
但他知道自己该相信小春,纵然此时妒意如火如荼,也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暴露了行藏,难免又给公子带来麻烦。
罗绮走入红绸帐,那人微笑着替她斟酒,淡淡道:“我头顶上那人,趴着看了许久了,怕我吃了罗绮姑娘。”
罗绮微微耳热,“王爷你说笑了。”
莫玉麒自知被人发觉了,也甚是没趣地趴了下来,他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听听,他们聊什么了。
上京城的一切商埠街坊,都被新帝所掌控,要安然无恙带着大队人马潜入,不大可能。所幸上京城外有一处风景名胜,是先帝避暑的别居,倒是可以安排人手,走南闯北的席公子,带着他的“悍妻”,正在此处小住。
柳承徽等了很久,才看到他好看叔叔和娘亲一道回来,迈着小短腿冲上来,一手拉住一个,“娘亲,徽儿饿了,要吃娘亲做的酱鸭肘子。”
某人目光一闪,噙着笑问道:“你还会下厨?”
炸了十七个厨房与她师叔足以比肩的柳行素尴尬微笑,“你不知道,这六年我还学会了厨艺。”
“哦,那要尝一尝徽儿娘亲的手艺了。”白慕熙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子,总觉得他是故意的,果不其然,柳承徽把两只小手一合,他们两人便握在了一起,小孩儿满足地笑起来,溜之大吉,“娘亲,记得把酱鸭肘子给我端进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位大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也能猜出他是谁了。
小春怎么认识他的?这个也很明了的嘛。
都会he的,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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