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没来过。”
她起身要走,然而才走到内室的浅紫华贵的帘子边,才听到身后虚弱的声音:“你想要我怎样?”
柳行素转过身,夕阳如火如荼地悬在窗棂上,映得她仿佛融化在这赤红的光晕里。
桃色的暮云便在天外大朵大朵地渲染开来,一缕炊烟淡淡,庭院深林之中满树梅花堆砌。
她映着斑驳的夕阳,那清秀眉眼,此时张扬肆意,像极了梦境之中跌入业火的女子。
那一瞬间,他几乎恐慌起来,缩了缩瞳孔。
“从今日起,我是你的人。”
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脑海里仿佛钻入了一个怯弱而清澈的声音,好像某个旖旎的晚上,她问他“我是你的人了吗”,好像……
他从床榻上起身,只合了一件xiè_yī,露出精瘦的胸膛,半披的修长黑发,几缕垂在鬓边,飘逸脱尘,而又有一缕惑人,如果上次徐义理找的不是那个少年,而是眼前的太子爷,她说不定就从了。
白慕熙走到了她身前,贴着她细细地打量,好像在看这张脸的主人有什么让自己心动、也让自己无奈的地方,他深深吸气,“孤永远输给你了。”
柳行素眯眼,“我现在是替你做事的,殿下何出此言?”
他的眼睛里有她熟悉的纵容和无奈。
“殿下,你该喝药了。”他的手冰冷得犹如一团雪,她将卫二留下的尚且温热的药碗端起来给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病了,你才会来?”他忽然问。
她一时来不及反应,白慕熙看了眼黑漆漆的药汁,皱眉,“那我要好起来做甚么?”
“……”强盗逻辑。
“你有事,可以让卫六给我传信,我们私下见面要小心。毕竟不是每一次,都有可怜的灵珑姑娘挡在前面的。”她见他轻轻扬起了嘴唇,便哼了一声,“我小气,眼睛里揉不进沙子,殿下是个鳏夫我不计较了,既然殿下说了喜欢我,那么朝秦暮楚,我可会生气的。”
她拉了拉他的衣襟,替他阖上,手指勾住了他的腰,暧昧地微笑,“听明白了?”
白慕熙头疼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强的独占欲,藐视男权也就罢了,他还是一国太子。
“孤是个鳏夫,你是什么?”她有过男人,才让他介怀,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否也信过、爱过?
“寡妇?”她笑着,他的脸色已经青了。
柳行素拍拍他的肩,“你既然吃醋的滋味不好受,以后就别试探我了,我受不了。”
“试探?”
“灵珑姑娘的事,殿下一直有心试我吧,我很给你面子地吃醋了,殿下不是应该乐坏了?”她想了想,“灵珑姑娘跟你多少年了,你对她,真的就没有……”
白慕熙的脸更暗了,“你当我是什么人?”
“嗯?”
白慕熙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视线一低便瞧见了她腰间悬着的那块青龙玉佩,她的心意已经很明朗了,坦白得让他欢喜无措。
“好像我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兰先生说我经历过一场火劫,醒来之后,便忘了很多事,灵珑是那时候被安排到我身边的,我有一段时间很低迷,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她在我跟前照料,一直到了今日。我对她的感情,像影卫一样,熟悉而且亲切,不过无关男女情谊。我该是个迟钝的人,你若不说,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我既然知道了,以后会同她保持距离。”
“殿下你真的答应了?”柳行素本来说的是半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竟然也答应了这么无礼过分的要求。
其实柳行素防着灵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灵珑生得面貌娇美,很像一位故人。虽然那位故人逝去多年,依旧让她无时或忘。
“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攀住她的肩膀,用只有他们才听得见的声音,徐徐说道,“一辈子都不要让自己后悔。”
他说这话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在细微颤抖。
“好。”
他俯下身,压住她的下巴,亲吻她的脸颊。
这个吻缠绵到日落时分,在黄昏彻底失去它的光泽时,他们才分离,柳行素的呼吸不匀了,“我得赶紧走了。”
他的眼睛有些涩,甚至红肿,柳行素莫名地松开了手。
她离开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他还站在黑暗的夜里,目光落在空落落的掌心,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走入了一片星光里。
他的记忆开始汹涌地在全身筋脉里肆意澎湃……
白慕熙看见自己颤抖的手指在摇晃,头疼欲裂,他紧紧托住了自己的额头。
所有的,他都没有忘,只是有一个人被别人从他的记忆里彻底抹去了,消失得毫无踪迹。
……
柳行素回府之后,先喊人,“小春?”但她从前院找到后院,都不见小春的身影,不由得多了分心思,但院子里除了小春之外,就只剩几个打扫的下人,晚了他们不会等自己,各自都睡下了。
柳行素冲着树干喊人,“卫六!”
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应答,柳行素真的怒了,“你们再不出来,我砸了这块玉佩!”
此话一出,光溜溜的树上登时溜下一个人来,正是脸色发苦的卫六。“柳大人,小春没有回来。”
“怎么会没有回来?”
小春从不在夜里单独出门,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也有警觉性。
卫六咬着牙,一副慨然就义的模样,“小春确实不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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