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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义睡得昏沉,旁边突然有人坐下,在军营养成的警惕一时不散,捉了那手就往里折,用力扣下,等看见拖入帐内的那张脸时,急忙松了手。
李墨荷差点没疼晕过去,满额冷汗,勉强看清那人,也顿住了。这脸跟柳四叔的脸太像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强撑起身,颤声,“二爷?”
柳定义可没想到第一回碰面就将她的手给折了,应了一声就探身查看她的伤势,手腕那都被他掐出淤青来,“药箱在哪?”
李墨荷痛得无心跟他寒暄,“桌子左边第一个箱子。”
柳定义直接下地,赤脚快步走过去,拿了药酒过来,给她搓伤处。
摩擦在手腕上的手能明显感觉出厚实的茧子,双掌也有些刮人。李墨荷眉头越拧越深,这揉搓的力度简直是把她的手当成面团了。实在受不住了,想缩手,“妾身自己来吧。”
柳定义这才想起这力道是对待同僚汉子的,再看她的手,被自己揉得红了一大圈,这才收了力气,“在军营待久了。”
李墨荷没抬头看他,本来想好的词全忘了,也用不上了。新婚当夜没见着夫君的面,如今头一回见,他又差点把自己的手给折断。当初那算他们八字的先生该不会是弄错了吧,她的八字利他?颇合?如今看来,分明是八字不合呀。
☆、第19章人生初见(二)
第十九章人生初见(二)
李墨荷的手都快被揉酸了,说可以了,柳定义才松了手,又将药酒放在床边放杂物的凳子上,“得空就擦擦,好得快。”他又说道,“你也是个胆大的,别人都是惊慌逃走,你倒是先拔簪子防卫。”
不知这是夸赞还是觉得她粗鲁,李墨荷没多搭腔,“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不小心冒犯了您。”
柳定义并不在意,而且伤的可是她,“正巧屋里没别人,我和你说件事。”
“您说。”
“同我似手足的兄弟尸骨远在边塞,至今也未寻得。他膝下留有一子,孤苦无依,我想接回家中照顾。”
李墨荷问道,“他的母亲呢?”
“早已过世。”
“那他的近亲呢?”若是有亲人,还是养在亲人身边的好,不然别人也会议论,说柳家多管闲事。
柳定义以为她介意,想到她绣的每一种花都是荷花,隐约有些不悦,“齐弟的父亲就是我们柳家之前的管家,齐弟是他的养子,管家夫妇过世后,齐家也没旁亲,即使有,也不会收养个毫无血缘的孩子。”
李墨荷理顺这关系,点头说道,“难为那孩子了……”这么小就没了双亲,也不知会多难过,“他在何处,将他接过来吧。”
柳定义已在她说话空当俯身穿好鞋,自己去找水洗脸。李墨荷跟在一旁,“那水凉了,我让下人去打了热水来。”
“无妨。”常年在外的人,能每日洗脸就不错,哪里还会计较这么精细。柳定义洗漱干净,腹中空荡,也饿了。吃了几块桌上的冷糕点,看得李墨荷真怕他闹肚子。
吃了几块垫肚子,柳定义看看外头天色,已准备出去,“我去接褚阳。”
李墨荷送他出门,从院子到大门口,都没再说话,因为不知要说什么。如今还好有旁人,到了晚上,跟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只是想想就不知如何是好。
柳雁此时正趴在房里摆弄她养伤时长辈送给她的珠子,又将房子各处塞得更满当。等放置屋内南面一处角落时,她蹲身拨了拨窝在里头的五颗珠子,唇角微扬,起身对身后众人说道,“这儿少了一颗琉璃珠。”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吱声。
柳雁恼了,“这屋里有多少珠子我都记得,白玉珠有多少,琉璃珠有多少,其他材质的珠子我都心里有数,别想浑水摸鱼偷偷藏起来。”
一人小心说道,“指不定是滚到桌子床底下去了。”
柳雁指了指这儿到桌子到床那边的距离,“这屋的地是平的,桌子和床离得都很远。而且就算是打扫,也不至于把珠子扫到那儿。要是我吃个晚饭回来还没见到珠子齐全,那我就只好一个一个搜了,到时搜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纷纷说冤枉,柳雁可不管,去外头准备用饭,管嬷嬷临走前瞪了他们一眼,“跟着主子还偷吃,日后谁还敢重用。”
从屋里出来,柳雁下意识想往右边走,管嬷嬷忙将她轻拦下,“别,方才太太才进了屋,二爷也在里头,姑娘忍忍吧,这不比往日可以随意进出了。”
柳雁又郁闷了,这种娘亲被爹爹抢走,爹爹被娘亲抢走的感觉真是有些糟糕呀。
不能去主卧那边晃悠,她便出了院子往大堂去等饭吃。出来时见到三婶,上前问安。见她手里拿着信欢喜非常,笑问,“婶婶碰着什么喜事了么?”
殷氏笑道,“你三叔今年回来团年。”
柳家三爷柳定康外派它州两年任知府,因路途遥远两年未归京,留下殷氏和两个子女在家中,不能怪她如此欢喜。
柳雁两年没见三叔,早就忘了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三叔可怕三婶了。
下人过来请用饭,殷氏便携柳雁一块过去。等了一小会老太太出来,也是面上带笑,比平日更和蔼三分,可见是高兴的。
为了等柳定义,菜已做好,但还没上桌。老太太心里欢喜,久等也不觉腹饿,语重心长同李墨荷说道,“如今颂贤回来了,也不知何时又要去远征,你若是能快些为我们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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