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一样。”
霍焰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是对太子话的赞同,也有对她的赞许。
一个女人要在外朝立稳脚跟不容易,太子的纵容虽然占据了一部分,另一大部分还是在于她自己的能力。娇滴滴的姑娘根本没法令控戎司这样的衙门顺利运转,她要是没有手腕,那些穷凶极恶的千户和番役,也没有一个会买她的账。
聪明的女人,男人都欣赏,只可惜了……他心里涌起惆怅,只有一再微笑,“今天的警跸文丝不乱,锦衣使做得极好。”
太子莞尔,视线一转,看见老四挎着弯弓过来。他枯了眉,眼梢的笑意也逐渐隐去了。
信王意气风发,“二哥今儿也下一回场子吧,大家一块儿玩玩嘛。”
连年第一的太子早就是巴图鲁①,为了给宗室子弟留点儿猎物,除了木兰围场的秋狝,他已经不下场子了。
今儿老四是怀着目的的,所以一径鼓动他,连弓都给他预备好了。故作轻松地递过来,他不得不伸手接了。
太子低头弹了下弓弦,“好弓啊,远射绝佳。”一面试探问他,“听说青鸾也来了,他不是一直称病吗,今天倒肯出府?”
信王笑了笑,“我和他没什么来往,就上回去瞧了一眼,瞧着精神头确实不济,今儿怎么来了,我也闹不明白。”
太子听完他的话,看着他眼里近乎癫狂的喜悦,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事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太子把弓挎在肩上,还欲挽救他,“你别下场子了,皇父喘症还没好,你留下侍驾。”
信王似笑非笑看着他,“咱们哥儿们很久没有比试骑射了,今天是个好机会,哪儿能不去呢。皇父那头二嫂不是在吗,让她支应一程子,这您都舍不得?”
去,其实是为了洗清嫌疑,兄弟四个一块儿下的场子,万一出了事儿,只能怪出事的那个运道背。
太子打量了他一眼,这幼弟,曾经和他心贴着心的。可惜权力迷了他的眼,如果眼睁睁看着哥哥遇险,不知他会不会感到难过。
也许不会,他不无哀伤地想,如果有悔意,这会儿就应当有所表现了。可是他观察了很久,他眼里只有沉沉的算计,还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罢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太子朗朗一笑,“那今儿咱们兄弟就分个胜负,不管输赢都不许哭鼻子。”
皇子们和宗室子弟依次上了马,威风凛凛的年轻人们,勒着马缰个个英姿勃发。御座上的皇帝看着很欢喜,遥想当年,自己也曾策马驰骋,奔走在万里疆土上。可是后来御极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便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像他们那样了。
春天风大,吹得华盖噗噗直响。星河站在那里,很想过去再叮嘱他,可是每个人都有特定的位置,等闲不能胡乱走动。她只能留在原地,心里牵挂着,知道这是一场生死考验,即便茵陈把那件里衣换了,她也还是不放心。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她紧紧抓着刀把,视线尾随他。忽然觉得眼眶酸热,她努力睁大眼睛,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发令的号箭对空射了出去,尖厉的长啸后,战鼓也隆隆响起来。一时万马奔腾,扬起漫天黄沙。勇士们扎进了密林,马鸣狗吠此起彼伏,林外的人只隐隐听见风里传来的喧嚣,再看向那林子,却只有风吹叶动,偶见惊鸟罢了。
除了等,她什么都做不了,不能妄动,更不能在皇帝边上显出异样来。每个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皇帝和老臣们忆起了当年,将近花甲蓦然回首,年少时候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滋有味的。
霍焰走过来,瞧她心不在焉,低声问她怎么了。她迟迟转头看他,心里的话一句都不敢说出口,不管接下来局势怎么样,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风里的狗吠越来越密集,她喃喃道:“怎么有那么多狗……”
霍焰虽然觉得她的表现有点奇怪,但依旧回答她:“上驷院养了很多御用的猎犬,专供狩猎时用的。星河……你还好吧?”
她一惊,料想自己可能失态了,忙挤出个笑容来应付:“今儿是我头一回随扈,心里难免紧张,等回头差事完了也就好了。”
霍焰将信将疑,“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同我说。”
她胡乱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远眺,紧盯那片林场。鹿哨响起来了,风里又传来猎人围捕猎物时的哄闹,她沉重地眨了眨眼,这样的等待,简直比架在火上烤还要痛苦万倍。
她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一瞬想尽了所有可能,如果伤的是信王,他咎由自取之余,恰好把简郡王拽下来。如果伤的是太子,甚至他因此殒命,那她应该怎么办?还能踏踏实实坐镇控戎司,继续为敏亲王继位卖命吗?无论如何这件事里最该死的就是信王,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会想法子为他报仇,手刃了信王。
可是……他回不来了怎么办?她想得脑仁儿都快炸了,从大帐到林场有很长一段距离,高低起伏的地势,人马踩踏不到的地方开满了野花。本来是个大好的春日,却被这可怕的阴谋蒙上了挥不去的阴影。
竞借是有时间规定的,收梢将到时,闲聊的人也沉默下来,望向前方。忽见大队人马杂乱无章地奔涌而来,御帐这里的人不明所以,可星河的心都快从腔子里蹦出来了。
下场的人个个穿着轻甲,从远处看上去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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