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可救,按目前的形式来讲也算是生死未卜,忙忍住,回到刚刚的话题:“想来是怕自己那样的装扮立于人前有失体面,先躲在哪个角落换衣服去了吧?”
项景昭笑了笑:“这事倒不好张扬,也罢,那我便不等他,先去了,你回头若见到他,同他说一声罢。”
☆、第一百零三章木槿双姊妹,春日正暖阳
木青渊此时却在何处呢?
说来尴尬,他此时正蹲守在高云长小院的花园中,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好不叫人发现。
看官们怕得好奇——他为何不早早换掉衣服,好正大光明地出去呢?
倒先不急,咱们且先将目光往前看。
只见在他面前十余步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水锻裙的屁股正使劲撅着,一步一步如小兔子般往后退——需知在一刻钟前,这颗屁股还离他有二十步远。
木青渊从来都是以翩翩君子玉树临风的形象示人,脸上的肌肉抖动从未超过三个维度,此时他却紧皱着脸,嘴差点将鼻子挤移位。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被崩得勾勒出胸肌形状的粉色夹袄,下身包裹翘臀的水蓝色水锻裙,有一瞬间竟闪过一丝念头——这穿着倒是与那白缎裙十分相配……个鬼!他赶忙将这荒唐的念头从脑中摒去。
议论什么配不配,难道来世做姐妹?
木青渊心里盛满苦涩,一向才情绝佳出口成章的他,此刻竟想不到半个字来形容他此时的心境,只能将脸皱的更紧,快速而又绝望地从脑中抽取该解决此情此景的法子。
假装是高家婢女?
呵,这位婢女是木家私生女吧。
同高云锦直说自己是被迫装扮?
呦,您这发髻挽得着实好看,行家啊。
亦或者,打晕拖走……
呸,恃强凌弱非君子所为!
木青渊轻轻地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头去,反倒引得头上步摇叮铃作响。他忙如惊弓之鸟般捏住步摇,却不想前面那个小呆子只专注前院的动静,竟似完全未留意身后会出什么意外。
木青渊神经紧绷地盯着前面的水锻裙半晌,发现她确实没发现自己,还在以龟速缓慢向后挪着,虽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还是庆幸没被发现,悄悄地松了口气。
许是觉得头上琳琅十分碍手碍脚,因而木青渊尽量屏住,慢慢将头上的发饰轻轻往下除,免得下次忘乎所以,动作再大起来,弄出声响就不好了。
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
也是前面那个人影反射弧太长,先头弄出声响的时候她没反应,此刻几近无声的摆弄,木青渊却眼看着前面的人后背慢慢紧绷。
空气仿佛渐渐变得浑浊起来,气氛湿闷得要凝出水来,终于在前面那人慢慢将头拧过来后,空气彻底凝固。
两个眸子的碰撞,真是,一眼万年。
同穿江南眼下最时兴的衣裙,同戴从京城传出杨贵妃也喜爱的首饰,同梳如飞仙缥缈般的发髻,在这个迎花神的曼妙节日,在柳条初抽,花苞含放的紫轩苑后花园,两个走在时尚界最前沿的人,终于完成了本次意义非凡的会晤。
只见木青渊轻轻地将刚拔簪子的手放到膝上,咧开嘴角,扯出一个自以为最贤良淑德的微笑:“好巧,竟在这遇见了。”
木姓时尚博主的善意显然并没有传达到高博主的内心。
毕竟,时尚圈是攀比心最严重的地方。
果然,高云锦神情漠然地看着后面这个挽着精致百合双髫髻的人,眼神缓缓扫过那未点先红的朱唇上,心中缓缓飘过三个字——
x了狗。
恕说者笔拙,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此情此景,只能套用一句粗俗现话了。想来这个千百年后传来的词,此刻却最能形容她目前的心情。
许久,高云锦抽搐着嘴角先开口。
“你……”
“在下是木家三子,木青渊,我们曾在几日前见过。”
“这……”
“恩……不瞒高姑娘说,其实我原本是在家中睡觉,正睡得香甜,忽然听到一阵人声鼎沸,再一醒来,莫名就到了这里了。”
说完,他又扯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最贤良淑德的笑容。
木青渊不愧是木青渊,看官们可还记得这一帮小子年幼时曾跟着王启一同逛过青楼?
除项景昭,木青渊可是这一帮子中唯一一个家教甚严却并未受罚的人,其中能量,可能小觑?
况且他同项景昭相交这么多年,即使平时并不碰面,书信往来也颇为频繁,项景昭会的,他早已学了个十之**。什么晓之以情(坑蒙拐骗),动之以理(胡编乱造),不过是基本功罢了。
此时这行云流水的句子加上真诚无害的眼神,当真是神仙见了也得动三分真情。
自然也……没唬住人。
人高云锦又不是傻子,哪容易就这样被糊弄过去!
不过这一打岔,好歹凝固的空气被打破,重新流淌起来。木青渊重新体会到自由呼吸的感觉,忙长长吸了一口气,生怕下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便没了。
这边高云锦终于理顺了思路,眼看周围还有许多人在跑着,也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两人如此怪相被困于此,倒真如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们也算旧相识,此刻又容不得有人扭捏——彼此最难看的姿态都尽叫对方瞧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因而她不惊反喜,加快动作挪到了木青渊的身边,也不许他多话,自己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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