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眠拿着个包子,在和姐妹们谈论早上的饮食,是蟹黄小笼好,还是火腿的好,闻言,不由得失笑:“这么早?”
主人的早饭才刚端起碗。
再一想,和姐妹们相对着忍俊不禁。
从昨天长辈们答应丽纹小妹妹接客人开始,直到丽纹小妹妹离开楚芊眠的视线,她一共有六道信给客人。
三封是亲笔信。
第一遍叮嘱早点儿来,晚来的不是好知己。
接下来是个口信,打发丫头传话:“谁敢晚来就绝交。”
第二遍是约时辰,干脆早饭也来吃吧。
接下来是个口信:“误了时辰的不给饭吃。”
第三遍是最后通牒,谁的眼里应该有谁?楚丽纹是也。
接下来是个口信,也是丫头去传:“眼里没有楚丽纹的一概是翻不了身的大坏蛋,等到将来乌龟驮着碑,他驮着乌龟。”
以楚芊眠和姐妹们的笑谈来断定:“客人要是有哪怕一小口囊气,要么不来,要么天不亮就敲门。”
所以好吧,不能嫌弃客人来的早,总算不是驮着乌龟走路。
“就来。”
楚芊眠说着,把手中的小包子匆匆吃下去,又忙忙碌碌的喝一口细果碧米粥送一送,就要对外面走。
“我陪你。”二房唯一的女儿——楚彩纹也站起来。笑道:“我知道芊眠张不开口骂小鬼头不让人吃饭,我去,我好意思。”
楚芊眠笑道:“小妹妹昨天说的话,眼里没有丽纹的一概是大坏蛋,还不给翻身。等下当着客人,咱们可要当眼里有她的人,别当着客人和她算账。”
“我是大坏蛋,她是我嫡亲堂妹,她就是小坏蛋。”楚彩纹嘻嘻哈哈说道。
到了房外,楚芊眠放低嗓音:“大姐姐好像不舒服?”她说的是楚丽纹的长姐,大房的长女楚绣纹。
楚彩纹也看出来,但她想的和楚芊眠的不一样:“应该是昨天就面色发白,时不时的一个人想心事。以我看,会不会让你定的亲事给吓到了?”
彩纹姑娘虽和丽纹姑娘不在同一个房头,不出自一个父母,但性子爽快和楚丽纹相似。
一张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楚彩纹尴尬不已:“呃,芊眠,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你是最好的姑娘,樊家那个小子配不上你,所以大姐姐为你害怕。”
楚芊眠扑哧一乐,对她道:“没事儿,你说的也是实话。”装着洋洋得意:“原来我是最好的姑娘,让我得意一会儿。”
两个人继续说大姑娘楚绣纹,楚彩纹怕说错话楚芊眠窘迫,不敢乱问。楚芊眠却好奇的问着:“大姐姐是家里年长的姑娘,为什么三伯父家的嘉纹姐姐出嫁,大姐姐还没有?”
“大姐姐许给曾家,许亲事的那一年,曾家在京里做官,没有两年,曾家放外官出京。大姐姐和嘉纹姐姐同一年的人,应该去年一起成亲。大伯父写信给曾家说定日子,曾家说路远,件件都费事,新人走远路也辛苦,原定的今年下半年回京,亲事定在九月里。”
楚芊眠暗松一口气,看来楚绣纹不是考虑到樊家影响她的亲事。曾家在外省,这几天短短的日子里不可能听到风声。
影响亲事的担心,不能当面问,楚芊眠就没有问楚彩纹。
角门内,楚丽纹和客人还停留在这里,见到楚芊眠和楚彩纹,楚丽纹欢欢喜喜介绍小客人。
发了四家请帖,高家、朱家、韩家和郑家。但是来的远不止四个孩子。高家来了两个,高宝宝、高贝贝两姐妹。一个九岁,一个六岁。都生得粉妆玉琢,打扮的也粉妆玉琢。穿着水红色绣飞鸟的裙子,配一式一样的玉簪子和珍珠串。
“高大人是兵部里的尚书。”
耳边传来这句话,是楚彩纹的解说,楚芊眠回她一笑,热情的问了小姐妹们好。
翰林院侍讲学士朱家来的也是两个小姑娘,朱细细八岁,小楚丽纹和高宝宝一岁,带来一个表姐张秀,九岁。
朱细细的肌肤玉一般的放着光。
“她生下来就好看,肌肤细的比丝绸还滑,小名叫细姐儿,丽纹她们淘气,就叫她朱细细,其实细姐儿有大名。”楚彩纹又凑到楚芊眠耳边。
楚芊眠也问了两个小姑娘好。
韩囡囡自己来,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姑娘毫不怕生,楚芊眠问她好,她反过来问的更多:“京外的路上好玩吗”、“父母亲说我再大些,就年年带我京外游玩”。
韩囡囡,也是小名。
没有看到郑多球,楚芊眠想总有一个不慌不忙的来,不值得稀奇。和韩囡囡说了两句,就道:“请进去,我慢慢的对你说。外面站久了,一会儿日头升上来,只怕晒的慌。”
瞄瞄朱细细的小面容,越看小姑娘越像白玉雕成,晒多了,她家里人知道应该心疼。
“还有一个人没有来。”从楚丽纹开始,高宝宝、朱细细、韩囡囡都叫的惊天动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大门外面。
朱细细的表姐张秀细声细气的劝:“兴许街上人多,马不能走快,马车就不能快,所以他来晚了。咱们先进去吧,不能扫了主人的话。”
楚芊眠瞅瞅张秀,再瞅瞅丽纹小妹妹,眼角瞥见楚彩纹做一样的事情。耳边又有话过来,是楚彩纹的低笑声:“张小姑娘九岁,丽纹也九岁,看看人家,稳重的很。”
楚芊眠忍住笑。
“郑多球再不来,就罚他扫地扫园子。”
“对,让他帮我们倒茶端水洗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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