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三夫人来看,她陪着楚芊眠无可指责。但她的话一落地,就见到诡异的一幕。
两个头一回见面的人,樊老夫人和楚芊眠鬼鬼祟祟的对视一眼,随即,樊老夫人沉默无言,似乎还在考虑要把楚三夫人撵去“当客人”,而楚芊眠有一丝歉意。
楚三夫人并不笨,知道这里面有内情,对继续动心思的樊老夫人绷一绷面容,对楚芊眠柔声:“不管是什么事情,伯母陪着你。”
楚芊眠对她嫣然,重新对樊老夫人点头:“伯母不是外人。”
“请随我来。”樊老夫人对房里走。
樊家的仆从们招呼女眷们三三两两离开,楚三夫人、楚芊眠跟在樊老夫人身后。
“关门。”
随着这一声,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把门带好,在外面守着。
泥金雕寿字的屏风,充满着喜气,在楚三夫人的眼里突然陌生。红漆卷头长条几堆满寿桃,也似乎张扬杀气。条几下面敞亮,不可能躲避着人,但楚三夫人如临大敌。而屏风后面站个纨绔不成问题,楚三夫人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屏风过来的方向。
楚芊眠没有功夫为三伯母感动,见樊老夫人转身目光炯炯,她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包的三张信笺,大红的印,刚劲有力的字迹,跪下来双手递上去。
同时,铿锵有力:“楚芊眠奉父母之命,依婚约前来拜见。”
第一张信笺上,写着“樊好与楚云期一见倾心,愿结儿女亲家。”
樊老夫人泪如泉涌,从她的怀里也取出帕子包的三张信笺,打开来,大红的印,黑色的字,和楚芊眠取出来的一模一样。
这就验证结束,“我的孩子,总算把你盼来。我已灯尽油枯,为了等你,这才苦苦的熬着岁月……。”樊老夫人放声大哭。
她手里有三张信笺,她的话里对婚约依赖信任。那么,她不应该是“樊家小子不成人”的根源。
要知道这婚约么,可是很严谨的。
今天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见一见冠军侯府的当家女主人姜氏。楚芊眠想到这里,楚三夫人严防的泥金寿字大屏风的后面传出一声动静。
“啪”地一声,好似有什么摔落地上,把众人的视线吸引。
有一个女人走出来。
乍一看,好似地狱里的鬼跳出来。没有血色的脸苍白与其说像一张白纸,倒不如说更像雪川崩塌时万年冲刷着的白石。
偶尔有一点儿的血色随着激动浮上来,很快就让她的失魂落魄冲走。
深一脚,浅一脚,她边走边喃喃。
“不可能!……。死鬼有别的遗言,我怎么不知道,他走了有十年,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人,她穿着侯夫人的冠服。
樊家只有两个女主人,一个是老夫人,另一个就是侯夫人。而屏风后的方向是耳房,这是个偷听的好地方,楚芊眠不用怎么猜,就想到这是侯夫人,母亲曾说过她娘家姓姜。
她应该上前拜见,但姜氏状若疯狂的神情让人害怕。楚芊眠又不想当失礼的晚辈,就对樊老夫人看过去,等着她为自己介绍,拜见樊家的这件大事就算完成。
一阵风,“呼”地从她脑后刮来。
这是在房里,这是酷暑天。见到樊夫人姜氏出来,守门的两个丫头露出意外,正准备打开门。这些,都不可能出来席卷般的风势。
电光火石般,楚芊眠明白过来,一把抱住樊老夫人,凭本能往一个方向一闪。
好险!
有什么从她身边撞过来,因为樊老夫人挪开位置,姜氏重重撞到老夫人身后的罗汉床上。
“通”,有一大声,光听着就让人疼不可当。
但姜氏好生的强悍,或者说一个让丈夫隐瞒十年的人,产生的愤怒让她强悍到不在乎这记狠摔。
虽然身上的衣裳不适合大跳大跃,但姜氏很快站直身子。她面上的疯癫下去了,换上来的是极寒冰柱的目光。
“不可能……我为什么不知道……”她喃喃的还是这样说着,目光在樊老夫人和楚芊眠身上轮流打量,似乎在酝酿下一次攻击。
这个人莫不是疯了?楚芊眠这样的想着。
只有疯了的人才会蓄意撞击吧?要知道她撞的可是婆婆。没有想到这对婆媳的关系居然这么不好?
想到这一撞如果中了的后果,楚芊眠对樊夫人有了愤怒。
但她从来不是冲动的性子,又要守着客人的身份,这又是她头一回往樊家拜见,哪怕樊夫人再不占理,有樊老夫人在,也轮不到楚芊眠剥姜氏的面皮。
再看樊老夫人冷笑一声,也愤怒发作,手中的三张信笺对着姜氏一晃,把第一页上,儿子樊好的大红私章给姜氏只看一眼,就一面往怀里收,一面怒道:“你想损毁你丈夫的遗言?给我听好,有我在一天,你休想!”
姜氏不是个真疯子,发现局势对她不利,而她又没有借疯得手,对樊老夫人的话还算冷静,继续原地站着。
只是不善的眸光投向楚芊眠。
这个按婚约来说是婆婆的女人,在这头回的见面里,眸光中闪动的仇恨层层叠叠,好似见到万年大仇人。
这种眸光让人不快。
楚芊眠已很不喜欢她,但还是愿意竭力的体谅她。樊夫人让隐瞒十年,忽然知道真相,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这都是莫大的痛苦。
但这痛苦,却不是她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依仗!
见她转向自己,楚芊眠紧紧的板起面容。
教训姜氏,就今天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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