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樊夫人姜氏给樊华的丫头,香花比樊华还要期盼接下来的场面。她想要姜氏的奖赏,也想看看抱着侯爷亲笔婚约的这姑娘让轻薄后,哭的会有多惨。
香花挺挺胸脯,扭扭纤细的腰肢,好生的得意。等着看这姑娘让小轿抬到家里当姨娘,再讨她的婚约看看,看她无地自容的模样。
香花越想越开心,开心到眼神儿只盯着樊华,两边的人和脚下的路根本不看。
枪豆很容易的就撞上她。
“哎哟!”
“扑通!”
枪豆坐在地上扯开嗓子乱嚎:“你撞上我了,赔钱看病,赔钱,带我看医生!”枪豆认得这是樊夫人的丫头,樊夫人婆媳对嘴那天,枪豆见到她走到樊夫身边,满面的恭敬。
凡是樊夫人的人,都不是好人,枪豆这样想着,往大受惊吓的香花背上爬,拿脚一左一右的踢她:“快走快走,晚了接不上腿,你得养我一辈子。”
香花大受惊吓,忘记摔断了腿的人,怎么抬得起脚。至于她还要跟着樊华,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
这是个偏僻的小天地。
怪石嶙峋的假山,中间留一条羊肠小道,走到底此路不通,两人多高的假山前面,是一株华美树冠的绿树。
树底铺开小小的红花,摇曳起来身姿动人,但是和国舅府上的花房相比,就不值得一看。
一般的游人不会走到这里,而视这里的寂静程度,国舅府的仆从们也可能很少经过。
楚芊眠在树下站定,回过身来看着嬉皮的男子。樊华堵在羊肠小道上,笑得满面惊艳。
夏天的日光明亮,低垂下来的绿叶虽挡住少女半张面容,另外的半张面容,也用绣花团扇挡住。但还是点亮少女与树之间不多的雪肌,渲染着团扇旁露出一小块儿的嫣红。
那是她的红唇,滋润丰美的如吸饱水的粉彩。
她握住团扇的手如羊脂白玉,精致的好似收藏品;她的眼神好似云雀,那跳跃在天空的清灵。这是好一个美人儿。
“嘿嘿”,
樊华心口怦然跳动不止。
他忽然很想好好的笑一笑,笑个正常的模样出来。母亲说这是自己的媳妇儿,她自己闯到祖母面前报家门,那就不能赖。
那想来?也乐意给亲。
据兄弟说,流里流气可以吓人。对亲得到的人,应该不需要吧?樊华竭力笑的正常一些,或者他也想追上少女身姿显露的端庄。
楚芊眠让他恶心到。
能看出来那是习惯性的满面荒诞,由他这几年荒唐而积累出的可笑劲儿。
三张婚约,骤然出现了!
跳动着,好似闪电。时而在楚芊眠的脑海里带万钧雷霆,时而给楚芊眠眼前蒙上一个人影。
那是病弱在榻上的一个人,由此可以推想出他的面色苍白,一如楚芊眠此时面无血色。
在此时,楚芊眠不但回想着不曾见过的冠军侯樊好,并且为他深深的惋惜。
他早早写好退婚文书,给楚家完美的退路,这行为称不上义薄云天,但总有高尚之处,可是他的子嗣血脉里,却似天生的浪荡,没有丝毫的继承。
面前的这个人不但看上去可笑,甚至让楚芊眠觉得可怜。
眼前的浮夸少年青春正好,看似年华初绽,在楚芊眠眼里却似镜中花。他浪费大好时光,让人情不自禁的为他叹息。他浑浑噩噩的活着,从头到脚书写两个大字“糊涂”。
楚芊眠顿时没有说教的心,对于这经年累月的颠倒,她自问没有翻云覆雨的手掌。
虽说头一回见面打人不对,但是面对樊华自以为堵住出路,张开随时而至的手臂,她沉了脸儿。
清喝一声:“刀豆!”
樊华刚一怔,就笑了:“妹妹不用叫人,你找的这个地方真好,咱们过来这会子,国舅府的人也没见到一个,妹妹哄我呢,哪里还有别人呢。”
他贼笑兮兮:“妹妹原来喜欢逗我玩儿,我也喜欢,该我逗你了……”对着楚芊眠就扑过去。
冷不防的,后背上一痛,一个踉跄,樊华扑倒在地上,两手抓起各一把青草。而他的腿上又是一痛,不由得缩得起身子,一股大力过来,骨碌碌中,樊华对着楚芊眠站的这小天地尽头滚过去。
眼角见到衣裙微闪,楚芊眠斜身和他换个位置。
樊华扶着腰揉着腿,呼痛起身时,见到羊肠小道的出口上,除去楚芊眠以外,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一个丫头打扮的小姑娘,年纪和楚芊眠相仿。
小丫头生的水灵。
樊华心里乐开了花,见色心喜,樊华瞬间就忘记刚挨的一巴掌和一脚都有力道,他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一般来想力气总大过两个女人。
“呵呵,两个小美人儿,还会打人,兄弟们说,带刺的才是好花。别急别急,我一个一个的来香你们。”
刀豆卷袖子,怒道:“好啊,你过来。”两个小拳头捏成两团铁筋骨。
“别打伤他,让他知道厉害就行。”楚芊眠叮咛着。
“知道了。”刀豆答应一声,就要扑上去。
轻送花香的风里,有一个悦耳柔和的嗓音出来,乍一听,好似花落在锦缎上,那种让人的舒服。而话的意思呢,也透着处处安然。
“这位姑娘,请不要害怕,有我在这里,我会护送你到安全地方。”
嗓音温和中透着力量,不疾而又不徐,似无处不在的轻风,拂过后,所到之处都得到安抚。
又有一种力量,足以填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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