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替他道:“是这样的,今晚我在祠堂抓了个贼,我用拿穴手制住了他,怎奈他块头太大,我本想回来找人帮忙将他捆绑了交给侯爷,孰料回去一看,那人不翼而飞,您老是看祠堂的,可看见那人了么?”
听闻在自己看管之地闹盗贼,全叔吃了一惊:“老奴没看见什么人啊。”
他神色自然,不像是在说谎,但有一事公输拓不明,问:“可兰猗说当时想找你帮忙,你却不在,你……作何去了?”
全叔立即道:“我老了,不喜欢看放烟火爆竹,又闲不住,就可着祠堂院子走了一圈,或许那个时候少夫人去找我的。”
公输拓觉着这个理由非常可信。
兰猗却道:“我与那个刺客周旋了好一会子,您老四处转悠竟没听见我们的谈话?”
全叔指着自己耳朵:“老奴老了,耳不聪目不明。”
兰猗觉着他自相矛盾,以前和现在跟他说话声音也没放大,他不还是听得清楚,可是他咬定没看见什么人,自己又奈何不了。
公输拓手一挥:“行了没事了,你回去罢。”
全叔缓缓站起,朝公输拓和兰猗施礼,慢悠悠转身,兰猗突然道:“全叔,你身后怎么有血迹?”
全叔像给谁打了一闷棍,晃了晃,左右转身,想看看自己身后却看不到,于是,他朝兰猗和公输拓慢慢跪了下来。
公输拓没看见全叔哪里有血迹,见他突然跪下,问:“这是怎么了?”
兰猗一笑:“侯爷何必自欺欺人,你明知道全叔与那个贼有瓜葛,你这样偏袒全叔,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公输拓云里雾里。
全叔老泪纵横。
兰猗伸手虚扶下:“您老起来说,横竖祠堂没丢什么物事,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侯爷不会为难你,我们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与那个贼认识的?他要你偷什么物事?他又是什么来路?就是说谁指使他的。”
仅凭血迹便断定全叔与那贼是同谋,这未免太荒唐,公输拓对兰猗道:“你这样太武断。”
兰猗秀目一闪,内里藏笑,即使没洞悉一切,那是八九不离十了,瞥了眼公输拓:“全叔自己都承认了,侯爷还这样偏袒。”
她越是以公输拓的感情来压全叔,老人家就越不心安,颤抖着嘴唇,并颤抖着双手,一个头咚的磕在地上,哽咽道:“少夫人容禀,老奴没与那贼狼狈为奸,而是老奴把他……杀了。”
134章皇上不赏,我就偷。
炕上有火盆,地下是地火龙,墙亦是暖壁,外头天寒地冻,屋内温暖如春。
兰猗耐热不耐寒,听全叔说将那贼杀了,她更是惊出冷汗,望着老态龙钟的全叔,她只吐出三个字:“怎么会?”
自己虽为女流,但有拿穴手,这是父亲教授她医术时特别着重的,因为这拿穴手既可以治病亦可以用来防身,自己耍了心机才能把那贼制服,全叔如此年纪居然把他给杀了,想想那贼的块头,兰猗忍不住重复:“怎么会?”
全叔含泪而笑:“少夫人聪明绝顶却忽略一事,当时他可是给您制住了呢。”
兰猗以手扶额:“您瞧我这记性。”
公输拓以食指哒哒敲着脑门,眼睛微眯,似乎在想着什么,轻声道:“你给我说说,为何要杀人?他只是个贼,罪不至死,我公输拓虽然脾气暴躁,却也不曾滥杀无辜。”
事已至此,全叔反倒不似先前那么担心害怕了,坦然道:“我不杀他,他便逼我窃取公输家的宗谱。”
几乎是同时,兰猗与公输拓皆以意料之内的目光看向全叔,兰猗看那贼去了祠堂便猜到了大概,公输拓亦是,公输家的宗谱不仅仅记载着公输一族的世系繁衍,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迹,比如公输磐与宇文佑联合反前陈的那一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机密就在那八个大字上——百年荣耀,百年耻辱。
那贼逼迫全叔窃宗谱,目的不言而喻,他的背后另有其人,或者是宇文佑,亦或者是齐王,也说不定是那些公输拓的政敌,那八个大字是公输家族血淋淋的仇恨,一旦给外人所得,这就变成公输家族铁证如山的谋反。
一贯泰山崩顶不皱眉的公输拓,下了炕,整整衣裳,郑重的朝全叔跪了下去。
全叔一惊,爬着来到他面前,老泪纵横:“侯爷是想折杀老奴吗。”
公输拓脸上倒是如常的无悲无喜不怒不气,眼眸像浸润了千年寒冰般冷厉,与全叔四手相握道:“以前,您是我的恩人,现在,您是整个安远候府,是整个公输家族的恩人。”
全叔摇着头:“老奴杀了人啊,说不定哪天差役拿着官府的牌票来抓人,老奴给侯爷惹了麻烦,侯爷还说我于公输家族有恩,愧煞老奴了。”
公输拓手挽手的把他拉起,彼此相对而站道:“没人敢在我面前抓你,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人的来历。”
全叔唉声一叹……
半月前这个名叫赖大勇的无赖不知怎么就找到了他,许以重金,要他将公输家的宗谱偷出来,全叔当时还多了个心眼,觉着这种无赖偷鸡摸狗都成,偷个宗谱不当吃不当喝的有什么用,于是在拒绝之前先问他作何,那赖大勇当然不会直言,只是说有人想要,且事成之后还会给全叔更大的酬谢,全叔严词拒绝,赖大勇软硬兼施无用便离开。
全叔以为他不会再来,也就没把此事告诉公输拓,孰料,今个自己在祠堂转悠的时候就发现兰猗与赖大勇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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