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风头之盛几乎无人撄其锋芒,而且这个人一向喜欢无条件的对人好……除了玄慕阳。
几声沉稳的脚步声后,萧腾站到了慕阳身前。
“不知林兄的琴艺师从何处?”
慕阳走在萧腾身侧,淡笑:“家师声名不显,只怕说出来萧解元不知。”
“无妨,林兄且出来听听。”
“家师复姓有琴,单名一个况。”
萧腾却突然顿住脚步,满脸欣喜的望着慕阳,笑容真挚美好,音色温柔缱绻,比之几年前更加的圆融悦耳,让人不自觉地心生好感:“林兄,没料到你竟是我的师弟。不知有琴师傅可好,这几年都过得如何?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也有四年不见有琴师傅,不过分别时他有琴师傅过的甚好。”
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萧腾道:“那也好。林兄可是来参加春闱的?”
“正是。”
“那不知林兄可有人引荐?”
“尚无。”
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慕阳隐约的疏离,萧腾言辞恳切,墨色的眸中隐约若有光:“既然你是我的师弟,那不若挑几首林兄得意之作,由我代为行卷。”
果然,还是这般的……性情。
行卷对于一般举子而言是极为有利,甚至求之不得的事情,但……她还用不上。
只是微微一笑,慕阳再度拱手:“萧兄实在客气了,这种事怎么敢劳烦,小弟专心备考便是。”
被拒绝,萧腾也并不生气,只是略有遗憾道:“这倒也是。”随即温文笑:“以林兄之才定能金榜题名。”
毫无嫉妒之色,全然是一片真心。
无法对这样一个人心存恶念……即使,是在利用他的时候。
22二一章
掂量起桌上的纸笔,慕阳端坐桌前,挺直背脊,执笔落墨。
身后书童偷偷觑了两眼,苦于不认得字,也不知慕阳到底写的是什么,写了大半光景,已将至午时,慕阳伸了个懒腰,丢下笔,指着桌前一堆写满墨字的纸道:“将这些都丢掉,再去买些回来。”
“啊?”
慕阳微微挑眉:“你当我在写什么?”
书童自不敢腹诽慕阳练字奢侈,心疼的捧了那一叠价值不低的废纸出门。
慕阳虽然在柳年处学了诗文,但是不过皮毛,更何况她原本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首所谓艳惊四座的诗,其实并不是她所做,她也只是记得罢了,反正那诗的主人尚来不及想到,她这也不算抄袭了罢。
从来时的包袱里翻了翻,找出那张用不良手段获得的地方举子凭证。
林阳这个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也的确是南地今年来参加科举的举子,身家背景一清二白,只不过此时他估计正在南安侯府喝茶……
书童前脚走,后脚有人掠了进来。
慕阳不紧不慢收好东西,这才转头看向来人,抿唇道:“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掌柜让我给东家送来账册。”
进来的是个面貌普通的黑衣劲装男子,递了一册账本给慕阳,慕阳一行行看过,直看到末尾字迹轻狂的杜昱二字,嘴角不禁溢出笑意。
她花了两年去经营果然值得,这个杜昱也的确是个商贾奇才。
谁能想到她记忆里叱咤风云狡诈奸猾的皇商杜昱在七年前也只是个认亲反被丢出来饿得在路边昏倒的穷秀才。
点燃烛灯,将账册放在烛灯上烧毁,慕阳听见那男子继续道:“掌柜的让我问东家银子可够用,还有要不要多调些人来侍候,只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
“不用了。”慕阳轻道,“林阳不过是个地方士绅的儿子,花个十万两已是极限,再多弄些侍童只怕会叫人怀疑,而且……”
忽得慕阳神色一动,手抵在唇上:“你先回去罢。”
男子应声身形如鬼魅般又掠出。
慕阳无声抬臂,一只皎白圆润的信鸽停在了慕阳的手臂上,取下拴在鸽腿上的小笺,只见上面是一行字:林阳安好,此次同考礼部侍郎周乾是我亲信。
季昀承的信鸽。
雷打不动每月一次。
不知季昀承在她身上做了什么记号,无论她在哪这信鸽都能准确无误的飞到她的所在,慕阳曾做过实验,若留下这只信鸽,下一月又会有两只信鸽飞来,简直源源不断,她又不打算和季昀承撕破脸,当即只得作罢。
不过平心而论,季昀承也确实通过这个给了她不少助力。
只是,被人监视着实让人觉得不悦。
书童再回来时,却带了另一个人。
紫衣公子温谦有礼,温柔诚挚邀请,让人无法拒绝。
慕阳定了定神,这本来就是她期望的,没什么好不安的。
萧腾带她去的自然都是名仕会集的集会,萧家这一代虽然声名不显,但一个萧腾足矣。
昨日她的所作所为已然在帝都仕子全传开,不少人半是嫉恨她的文采,半是嫉恨她的家世,眼前这些显然要大度的多,或许说不在乎的多,这些人不是自幼文采出众就是家世地位过人,本来以她的身份未必能进的进这名仕圈,但自萧腾介绍说林阳是他的师弟那便大不一样,当下许多人都对她表示出了亲近之意——谁都知道萧腾是状元之才。
慕阳一一认过,倒见了不少熟面孔,随着斑驳褪色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出来。
时值初春,有人提议出外踏青,得到一致响应。
慕阳无可无不可的答应。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踏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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