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未得张鹤龄邀请,具体是什么原因沈溪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沈溪可以确定……张永暂且并非跟张氏外戚是一党,而且太监属于皇家的家仆,张氏兄弟自视甚高,岂能与仆役为伍?故此便将张永排除在拉拢范围之列。
但沈溪怎么说都要团结张永,监军在军中地位还是很高的,能给皇帝上密折参劾主帅,沈溪要在西北有所建树,按照正统的作战方针,正面与鞑靼人硬扛,那纯属找死,只能玩一些“歪门邪道”,若无法得到张永的支持,那意味着沈溪那一套在军中行不通。
至于什么保持廉洁奉公,更是扯淡!
沈溪既然知道监军太监是谁,下一步就是给予这监军太监一定好处,这也是为了方便未来在西北统兵。沈溪带张永去寿宁侯府,除了跟张鹤龄表明自己跟张永一心外,也是想把张鹤龄送给他的礼物,转手赠与张永,让张永知道他并无私心,以便获得张永的绝对支持。
跟张永商定下午会面的时间,二人便即分开,等沈溪到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办完事,差不多已是下午未时二刻,只等晚上去寿宁侯府一趟,听听张氏兄弟有什么交待,来日清晨往城外京营西大营,领军出征便可。
与之前几次外出公干玉娘都会在他面前出现不同,这次玉娘那边半点儿消息都没有,江栎唯被押解回京后暂且没了讯息,沈溪终于不用担心处处被人掣肘,带着六千兵马跟鞑靼人大干一场,就算明知道是鸡蛋碰石头,也要冒着头破血流的风险往上冲,但具体的战术,很值得推敲和玩味。
原本沈溪准备往谢铎和谢迁二人的府邸走一趟,跟谢铎和谢迁探讨西北用兵的一些策略,听取用人和用兵方面的建议,但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铎那边,他不想打扰谢铎的清静。
谢铎一生致力于研究学问和教书育人,对于用兵并无多少研究,而谢迁他则纯属是不想见,他始终认为谢迁出卖他导致他被委派去西北履任延绥巡抚等于是推他去送死,即便之前帮过他,但救上岸再推下水,这种行径更加恶劣。
申酉之交,沈溪回到家中,留在书房里查阅资料,他看的是京畿、九边地势地形图,包括进军方向,出居庸关之后如何挺进,正面可能在哪些地方遭遇鞑靼人的散兵游勇,哪些地方可能遇到鞑靼人的主力,他都得有清醒的认知。
太阳一点点西斜,沈溪看完地图,忽然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向家人交代,赶紧伏案写下几封家书,将自己出征后的情况交待清楚。
此去西北凶多吉少,写家书相当于留下遗言,沈溪怕的是到自己不但出兵身死,还没落得好名声,最后家族跟着遭殃,至于宁化沈家那边,他没什么好留恋的,只能想办法自己过世后妻儿依然能过上好日子。
沈溪倒不是悲观之人,西北之行他多少有些信心,只要避免跟鞑靼人正面交锋,扬长避短,怎么就一定没有胜利的可能?
就算遭遇挫败,这一战也不该由他来负全责,刘大夏、朱晖涉及到兵败和丢失国土,应该是首罪,他只是带兵往援,而且他今年尚未满十八岁,朝廷把他推出来担责,人心多有不服。
沈溪相信,如果此行兵败,很可能会造成居庸关之外疆土皆都失守的状况,土木堡之变的祸端将会重现,那时京城保卫战是否能成功另当别论,但这关头恰好朱祐樘“风烛残年”,若涉及皇位更迭,后果更难预料
王妃还俗王爷请接驾。”
“老爷,您来了。”
云伯见到沈溪,终于松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大汗,走到沈溪跟前,道,“老爷,这位公子一直坚持要见您,怎么都拦不住!”
朱厚照见到沈溪,脸上登时露出欢欣雀跃的笑容,大声叫道:“沈先生,你回京城了啊?”
沈溪摆手道:“云伯,你且先退下,这里没你的事情了,还有……不许任何人过来打搅,如果有人来拜访,一律拦在门口不许进来!”
云伯不太理解为什么沈溪对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少年郎如此恭谨,但他还是依言退下,赶紧去门口守着。
等人离开,朱厚照蹿了过来,一把抓住沈溪的胳膊,委屈地说道:“沈先生,您回到京城,怎不到皇宫看望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法子出宫来的。”
西北战局急速恶化,京城已经宣布戒严,朱厚照还能从宫里跑出来,甚至安全抵达自己的府邸,这多少让沈溪意想不到。
沈溪让朱厚照先坐下,随后自己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面对熊孩子问道:“你出宫,他人可知晓?”
“当然不知道了!如果被人知道的话,那我还出得来么?先生有所不知,您离京之后,父皇和母后待我刻薄,甚至禁足不许我出东宫走动,就连先生回到京城,我跟父皇说要跟先生见面,父皇都不准允。”
“先生,听闻您要往西北领兵打仗,您看,我包袱都带来了,准备跟您一起上路!”
朱厚照说着,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包袱,还是显眼的黄布包袱,里面塞得鼓鼓囊囊,除了衣服应该还有些四四方方的东西,指不定是什么好吃好玩的物件。
沈溪心想,还真是“一起上路”,本来往西北履职延绥巡抚就凶险异常,现在还带着太子一道,那干脆不用去了,直接去皇宫找皇帝认罪,等着被砍头更好,否则带这个熊孩子去西北,京城岂不反了天?
弘治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皇帝之所以煞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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