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道,“是陛下的口谕,让他出来找你我二人,请江湖术士进宫,去撷芳殿为太子驱邪……可是我上哪儿去找什么江湖术士?这不是诚心为难我吗?对了,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张延龄正在琢磨太子“中邪”这事儿,稍微有些走神,被兄长喝问两遍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人倒是有,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张鹤龄道:“那还等什么?速速将人带来,不管是否派得上用场,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张延龄有些犹豫,不过既然兄长有命,他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将贴身长随叫进来,吩咐道:“去将之前到我府上骗吃骗喝的五灵观司马真人给本侯请来,就说本侯对他有重用!”
……
……
建昌侯府下人去找人时,张延龄跟张鹤龄说了一下这“司马真人”的情况。
“……大哥,这人是什么来头,我也不知,之前他曾被人介绍到我府上,给我测过风水,说得似模似样,据说还会一些法阵什么的。但后来我让他测了几件事,都不太准,再加上那时经常有这种江湖人士到我府上蹭吃蹭喝,便被我赶出府去,一直滞留京城给人看风水……”
张鹤龄认真听着,最后道:“是有真本事也好,没本事也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带他到宫里走一趟,就算我们尽心了!”
张延龄有些着急:“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太子毕竟事关我张氏一门未来的兴衰……”
张鹤龄怒不可遏:“既然知道关乎我张氏一门的兴衰,你行事就要考虑后果,正是你带太子出宫门,才让他沾染上不干不净的东西。这件事若被陛下和皇后知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我?”
张延龄摇头苦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很快,张延龄所说的“司马真人”被人带到寿宁侯府,此时天色已变得灰暗,来人到了正厅,刚到掌灯时,张鹤龄认真打量一番。
但见此人四十岁上下,身材痩削,鼻梁很高,一身灰色破旧的道袍,手上拿着拂尘,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张鹤龄喝问:“来者何人?”
那道士稽首:“无量寿佛,不才为五灵观第七十二代弟子,复姓司马!修行三十载,人称真人,汝乃凡尘俗子中的哪位?”
后面的张府家仆跳出来喝斥:“大胆,这位乃是寿宁侯府家主,寿宁侯是也,还不快下跪叩拜?”
司马真人一撩拂尘,道:“本真人乃出家人,岂会对凡尘俗子行礼?这可乱了世俗纲常!”
张延龄眉头深锁:“行了,废话不多说,你不是说自己有本事吗?你自己测一测,本侯叫你来是为何事?”
司马真人似模似样掐算一番,道:“可是为禁宫之事?”
张延龄正要继续追问,张鹤龄不耐烦地道:“既然人来了,就一起进宫,说多无益,陛下和皇后正等着……”
之前司马真人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后来听到“陛下”和“皇后”等字眼儿,脸上的神色明显有少许凝滞,但此时张鹤龄根本不给他回绝的机会。
司马真人正要仔细问上几句,一名侯府家仆不耐烦地道:“司马真人是吧?你还站着做什么?走吧!”
司马真人几乎是被人架着出了寿宁侯府,外面马车早已备好,他又被赶上车,一路往皇宫方向而去。
由十余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走的不是大明门、午门这条线,而是直接抄东安门、东华门的近路,等到了宫门口,萧敬派来接应的太监已经在恭候,太监手上拿着可在禁宫通行无阻的腰牌。
本身张氏兄弟就是皇宫的常客,宫廷侍卫见到后根本就不会拦下盘问,恭恭敬敬把人请进宫门。
在前往撷芳殿的路上,张延龄几乎是用威胁的口吻对司马真人道:“到了宫里,要懂得见机行事,别说本侯没提醒你,今日事情做好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但若做得不好,小命难保!自己掂量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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