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善意来请,就在隔壁茶楼等着,沈溪不好不见。况且沈溪也想见识一下,作为玉娘的姐妹,这省城教坊司的鸨娘长得什么样。
等在茶楼一楼被几个盆栽包围的角落见到大热天仍旧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沈溪不由有几分好笑。只见这女人年岁约莫二十七八岁,在老|鸨这行业里应该算是年轻的,至于风采和相貌,则显得差强人意,至少无法跟三十许依然貌比花娇的玉娘相提并论。
但这女子彬彬有礼,见到沈溪后立即站了起来,恭敬欠身行礼道了三个万福。
沈溪问道:“夫人如何称呼?”
女子抿嘴一笑,想尽量让自己显得妩媚动人更有亲和力些,但比起玉娘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奴家姓訾,单名一个倩,姑娘们都称一声倩姨。”
訾倩,名字还好,只是姓訾的却不多见,这到底是她的夫家姓还是娘家姓?照理说这年岁的女人,有可能是成婚后才沦为乐籍,就跟玉娘一样。
沈溪问道:“倩姑娘,不知找在下来所为何事?”
沈溪没有称呼訾倩为倩姨,明摆着的事,这这么叫有占人便宜之嫌。我叫玉娘那是她名字,而你自称倩姨就是明摆着要高我一辈,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作何要自甘堕落当你一个风月女子的后生晚辈?
訾倩道:“其实说来,奴家应该非常惭愧才是……或者沈公子已经知晓,这福州三教九流,说了算数的唯有淮阳楼的大当家宋喜儿。此人无恶不作,暗地里杀人越货之事不知道干了多少,之前汀州商会福州分馆失火,便是她指使人做的。据悉还死了几个弟兄。”
沈溪心想,你特地跑到我跟前来挑拨关系,还不是自己考虑?
沈溪摇摇头。笑着婉拒:“在下年岁小,备考乡试。眼看考期将近,无暇去理会这些。”
訾倩似乎早就料到沈溪会如此说,笑眯眯道:“玉姐姐说,沈公子乃人中龙凤,许多事只要沈公子肯出手相帮,必定水到渠成。奴家也不遮掩,官所想跟商会站在同一边……我只希望能过些安生日子,不用整日忍气吞声。憋屈过活。沈公子以为呢?”
沈溪摊摊手:“这些与我有关系吗?”
訾倩想了想,道:“奴家听闻,与沈公子同行的父辈,被宋喜儿的人推下楼,险些丧命。若沈公子不管不顾的话,是否有违人伦呢?”
沈溪道:“倩姑娘显然没打探清楚,其实我大伯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伤势都养得差不多了,已能下地走路,至于被人推下楼云云。不足采信。”
訾倩看了旁边的美少女一眼,似有求证之意,那少女面色焦急。瞪着沈溪,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薄雾,楚楚可怜,一副被人冤枉的模样。
訾倩本来对沈溪带有几分轻视,她对玉娘的话怎么相信,毕竟一个十二岁的童子,有何手段对付如日中天的宋喜儿?此时她却想:“这年轻人果真不同一般,却是怎么都套不出他的话来,难道非要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訾倩道:“作为汀州商会的少东
四喜迎春。沈溪接过来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玉娘笑道:“得刘老大人垂怜,他老人家找人协调,经礼部和南京教坊司赎了奴家和身边几个丫头的乐籍,一个月前官府文牒才到汀州府。那几个丫头,感念奴家恩德,把籍都归到奴家名下。”
“奴家不会做什么营生,出身也不好,最多想购置几亩田。再开家酒楼茶肆安心度日,顺带养着这些个丫头。不过熙儿和云柳娇俏可人,以前在教坊时便有很多世家公子追求。又与沈公子有缘,便当作送与沈公子大婚的贺礼吧!”
沈溪这才知道红封里装的是什么,原来是熙儿和云柳姑娘的“卖身契”啊!她们刚从教坊司那里从乐籍赎为民籍,这一转眼就卖身给玉娘,因为她们离开官所没法养活自己,只能嫁人,但因为出身问题正经人家不愿意娶,小门小户她们又不愿意,宁肯跟着玉娘过活。
既然玉娘现在已经不用再与人卖笑为生。想过安生日子,自然就得投靠亲友。于是便到福州来找熟识的訾倩,或许想在福州城里做个小买卖。毕竟远离汀州府,这样便没人知道她们的来历背景,出来抛头露面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再加上有訾倩在背后帮衬照应,若实在不行,玉娘还可以带着她的人“重操旧业”。
玉娘把熙儿和云柳的卖身契送过来,厚礼之下必有所求,显然玉娘是想让沈溪帮忙铲除宋喜儿的势力,以便让訾倩做大,到那时候,訾倩就取代宋喜儿在福州的地位,那玉娘也能得到荫庇。
但以沈溪对訾倩的观察,这女人野心不小,若真被其得势,她真的会善待玉娘等人?别到时候又是第二个宋喜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溪问道:“难道玉娘能保证,将来訾小姐不会改变行事作风?”
一句话,就让玉娘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
玉娘想了想,轻叹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沈公子,奴家的确是想投靠訾家妹子,以便在省城有所倚靠。可如今宋喜儿势大,訾家妹子的意思是,方指挥使明年就要卸任,自顾不暇,何不趁此机会设计宋喜儿,逐渐断其党羽,最后予以其致命一击?若让她跟下一任指挥使勾搭上,那她势必还得在福州地方为非作歹。”
说完,玉娘灿烂一笑,“至于这份礼,沈公子不用多心,就算沈公子不出手相帮,该报答的恩情始终要报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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