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用不用我帮你?”
沈溪先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而是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这里太脏了……我已经打理两个多月了,主家那边剩菜剩饭多,我看见丢掉实在浪费了,所以便在这里开了这个养殖场。”
沈明钧对儿子并没有多少戒心,但在说完这些后,他还是很严肃地提醒,“回去别告诉你娘,她不知道这件事。”
沈溪当然清楚周氏不知道,要不然周氏也不用成天唠叨了。
沈溪看着沈明钧把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能够容纳人落脚,不至于每一步都要猜到鸡屎鸭粪,这才跟沈明钧坐下来谈话。
“我没跟你娘说,是觉得对不起她,自她嫁过来就没好日子过。现在进了城,反倒要让她操持家,从药铺赚来的钱也大多送回乡下给你祖母了……”
沈明钧一副自责的样子,其实说白了,是周氏的能干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周氏进城,原本是依附于他,由他来养活一家老小,之后周氏去裁缝铺帮忙,又在沈溪的帮忙下找到院子住,后面更是在药铺当起了二掌柜。由于药铺生意好,周氏每月都能分到不少钱,但这些钱基本都被他送回乡下去了。
沈明钧急于证明自己,便在外面搞起了副业。
这个地方也是王家的产业,由于位置偏僻,人流复杂,早就荒废了,于是沈明钧便在下工后,到城郊找了些茅草和木柴,把残垣断壁修修补补,终于能遮风避雨了,然后又立起这道篱笆,收拾出来搞养殖。
平日里就沈明钧一早一晚前来照顾,如果他跟随王员外外出,便拜托一同打工的朋友代为喂养,所以到现在鸡鸭以及两头猪长得还可以。
听完沈明钧的讲述,沈溪理解地道:“爹,其实娘要的不是您能赚多少银子,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
[综]亲,求别闹。”
周氏用疑问的目光看向沈明钧。
沈明钧平日不太会说谎,这时候父子俩站在同一阵线,只能点头:“对,是这样的,是我让他等我下工,这事儿怪不得他。”
周氏见丈夫回来,没了心思追究沈溪到底是不是去过王家。回到家里,周氏美滋滋把饭菜做好,沈溪吃得稍微慢了点儿她便连声催促。
“憨娃儿,快快吃,吃饱了好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也能长得高。”
沈溪端着碗抬头看了周氏一眼,从周氏脸上灿烂的笑容就能看出沈明钧回来对她的影响。平日里在药铺里忙上忙下,最希望晚上回家丈夫陪伴,就算不是要床第之欢也最好有夫妻夜话,什么事好有个商量。
沈溪把沈明钧带回来就是慰藉周氏的孤单寂寞,这时候他才不想做电灯泡。猛地扒拉两口饭,然后就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饱了。
跟林黛简单梳洗过就要回房睡觉,这时节可不比夏天,而且用柴禾烧水也需要花钱,不能天天洗澡。
到了房间里,林黛有些不解地看着正房那边,斜着脑袋,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今天娘看起来跟平日不太一样?”
“因为爹回来了呗。爹在,她就开心。”沈溪把被子铺开,先钻到里面。
已经形成的规矩,谁先到床榻上谁睡里面,几乎每天林黛都会跟他争,今天也是林黛有些心不在焉才会被他抢先。
林黛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爹回来娘就开心?”
这问题不好解释,虽然女孩子懂事早,但那也仅限于十二三岁天癸初至以后,林黛如今只是个十岁小萝莉,偏偏还跟沈溪读书写字,灵智大开,好奇心随之大盛。
沈溪没好气道:“你心里不是想你娘吗?见到你娘你开不开心?”
林黛想了想,先是点头,随即脸上略显恼色,抓起枕头扔在沈溪身上:“起来,今天我睡里面。”
沈溪才不跟她讲道理,这是二人在床榻上的“战争”,谁在里面谁就是得胜者,反正也是小孩子瞎闹腾。
林黛喜欢争,沈溪自然不会刻意谦让,争来争去林黛便不会总求着他讲故事,甚至争到了林黛晚上睡得会更香一些,连喊爹娘的频率也低了许多。
等林黛生气地睡着,沈溪躺在那儿想事情。
沈明钧在外面操持副业,本来是好事,但这事周氏肯定不会同意。
显而易见的问题,周氏需要丈夫陪伴,而那些牲畜又不能养在家中,否则邻里街坊都会有意见。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沈溪嘟哝着有些发愁,他在想能不能找个行当让沈明钧也能当个掌柜什么的,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事业有成的男人。
想来容易,但要实践却很难。
周氏能在惠娘药铺立足,本身就有很多机缘巧合的地方,要不是惠娘丈夫亡故还要出来抛头露面操持家业,要不是有人争产他出面相帮,要不是闹了瘟疫……正是这一连串的偶然事件,让惠娘对沈家一家人有了一种依靠。
想到别的铺子入股,就算有钱都不行,更别说空口说白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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