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朱厚照一脸好奇地走了进来,他进坤宁宫之前,张皇后已经对他有交待:“无论你父皇对你说了什么,你都要老实应着,绝不可有丝毫顶撞,更不能对你父皇有何不敬。”
朱厚照本以为老爹没事只是叫他过来训斥一番,等进到寝宫内,借着烛火看着暗处的龙榻,他却不知该不该走过去,毕竟他还在生老爹的气。
朱祐樘道:“太子,是你来了吗?”
“是孩儿。”朱厚照机械地躬身行礼,然后走到床前,往里面看了看,烛光摇曳,仍旧看不清老爹的样子。
朱厚照心中纳闷儿,忍不住问道:“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父皇待在里面不觉得闷得慌吗?”
朱祐樘并未责骂儿子,只是语重心长地道:“以后要细心听从几位先生教诲,不得任用奸佞小人,不得违背祖训,勤恳学业,做一个圣君明主。”
朱厚照心想,我倒是想当贤名的皇帝,可我哪里有机会啊?
嘴上无精打采地应承着:“知道了,父皇。要不要叫母后进来?”
朱祐樘好似听不到儿子的言语,继续道:“勤勉克己,戒骄戒躁,勤能修身,切不可沉迷逸乐……”
朱厚照又在想,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沉迷逸乐了?
等等,如果看武侠小说算是的话,那还真有点儿沉迷了,可小说都被你没收了,我上哪儿沉迷去?
萧敬赶紧道:“陛下,您可有交待?”
朱厚照迷惑地眨眨眼,交待什么?
谢迁明白萧敬的用意,这是萧敬怕皇帝说驾崩就驾崩,所以要先赶紧问明遗诏的内容。
皇位传给太子,这是毫无争议的,问题只是该由谁来做顾命大臣?
现在只有谢迁一个人在身旁,总不能委任谢迁一人来辅佐太子,那将首辅刘健和掌兵的英国公张懋,四朝元老马文升等人置于何地?
按照萧敬的想法,顾命大臣至少该有六七位,这是为防止权力过于集中。
至于司礼监,目前是他和掌印太监王岳,按照身份来说,王岳地位在他之上,但近来皇帝更相信他一些。
至于太子登基之后,或许会调东宫常侍张苑、张永、高凤等人进司礼监和掌握东厂,萧敬并无恋占权位之心,该让位的时候他自然会退让。
外臣中除了三位内阁大学士,还可能会有马文升、刘大夏、张懋等人,都是朝中名臣。
如果不将这些以遗诏的方式记录下来,很难服众,若弘治皇帝实在无心留下遗诏,可将众大臣召集而来,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托孤之事,效果大致相当,但可能会出现口说无凭的状况。
萧敬作为司礼监秉笔太监,在众太监中资历最老,他很希望能让朱祐樘在弥留之时留下遗诏,可当萧敬问完这问题之后,朱祐樘喘息的声音异常厚重,喉咙间咕咕作响,似乎已到无力回天之时,有心而无力。
“陛下……陛下……”
萧敬问了两句,见朱祐樘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赶紧高声呼唤,“快传御医,快传御医过来为陛下诊病!”
随着声音传出坤宁宫,张皇后快速进到寝宫内,花容失色,口中叫着“皇上”冲到床榻前,扶着丈夫的身体想帮丈夫理顺气息,却不见效
情深蚀骨,总裁的野蛮妻。
谢迁此时有些紧张,上前看了看,又为皇帝诊脉,谢迁自问对医术稍微有些涉猎,可皇帝的这脉象他丝毫无法判断症状,脉象杂乱,可他依然凭借经验道:“皇后娘娘,陛下可能是有痰堵住喉咙,或许……”
“或许怎样?”张皇后紧张道。
谢迁苦着脸道:“或许要想办法为陛下化痰……”
他就没敢说应该找人上去为弘治皇帝吸出堵在喉咙间的浓痰,这种事如果皇后不做,那就只能由他或者是太监来,而此事是他提出来的,相比之下他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那他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张皇后与朱祐樘感情甚笃,此时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接抱住自己的丈夫,凑到弘治的脸前,口对口地向外吸气。
谢迁幽幽一叹,张皇后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见证她对弘治皇帝是真心的,当下过去拉着朱厚照的手,道:
“太子殿下,请随老臣到外庑说话。”
“父皇到底怎么了?母后,父皇怎么了?”
朱厚照平日里老在心里诅咒老爹,而且对他的老娘,还有老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怀好意,但那只是熊孩子一时赌气,此时当他真正遇上老爹病入膏肓随时可能驾崩之时,他也不由紧张起来。
朱厚照心想:“这怎么了?不是好端端的吗?父皇身体是不好,可也不至于驾崩啊?如果父皇死了,那我就要当皇帝,可我不会当皇帝啊……那么多大臣,皇宫里那么多人,我怎么管得过来?不行,父皇你不能出事啊!”
就在熊孩子着急得满头大汗时,太医匆匆赶来帮助张皇后对弘治皇帝实施抢救。
谢迁拉着朱厚照到了殿外,里面一片忙碌,在谢迁看来皇帝随时都有驾崩的可能,毕竟血痰已经塞住了气管,现在呼吸异常困难,就算能解一时的淤痰,未来谁也无法保证能时刻盯着不出意外。
“呜呜呜……父皇怎么了?谢先生,您说啊?”朱厚照这会儿已经哭泣不止,彻底乱了方寸。
其实此时谢迁的情况也不比熊孩子好到哪儿去,谢迁也无比着急,为什么刘健和李东阳等人还不来?
这么关键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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