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个......”
秾辉侧过身来,漆黑之中看见他的眸子里似有星光,她大胆地道:“可夫君还是没留下个清心寡欲的好名儿,还叫人说成嗜好男风。”
刘挚丝毫不恼,边闭目养神边道:“她们想要本王昏聩,本王就如她们的愿,不过怎么个昏法,本王自己拿主意。”
秾辉侧过脸去,心里到底有些在意他豢养男幸,却不好开口明说,也学着他阖上眼睛,未几,耳畔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她凝凝眉,心道,他的心可真大。
到了二更天末,风浅浅撩动窗棂纸的声音和客栈里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衬的夜更幽静。秾辉自是睡不着的,自赐婚圣旨下到沈府的那天,沈韦氏就教孙女随遇而安,纵使不能天遂人愿,也要保得自身一世安稳。她信了老祖母的话,安安生生嫁入南循王府,等待日复一日无聊的日子,可不意才新婚第二天她就随夫君乔装踏上艰难的回京之路,喜耶忧耶。
哒。
一声极短暂极小的声响在楼下响起。
秾辉侧耳听去,那声音变的更轻,如人蹑着手脚爬楼,刻意不让人发觉一般。
来了吗?
果然,那极细小的声音倏尔就离她很近,好像已经进到房里,秾辉如遇冷水浇身,全身冰凉,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想唤刘挚醒来,又怕发出响动引来麻烦,瑟缩之际,一只手从被子里面握住她的手,很轻地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字:安。
秾辉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指,手心里满是滑腻的冷汗,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声说:“走了。”
凝耳一听,果然没动静,她小喘口气,不知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说也奇怪,难道他们翻翻衣服就走了吗,还是在找人,还在做另外的一些勾当。
“这是朝廷的细作。”刘挚靠近她,道:“他们只是查查有没有人在夜里商议谋逆的事儿,其他的极少涉及。”
原来如此。
朝廷的人她倒不怎么害怕,正欲安心睡下,他又道:“或许我和你提前离府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寻来的人随后就到。”
她的心又紧绷起,小心问:“万一打起来,耀武和扬威能......”
音还没落,就被刘挚的手覆上嘴唇,听见窗户吱呀一声,像是被劲风刮开的一样,而后,两声细细闷闷的声音落地,不一会儿,有人摸黑来至榻前,大约是拿起一双皂靴,轻声道:“快量。”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把手中的尺绳和地上半新不旧明显带着脚汗的靴子量了量,比他们手上的尺寸小上一截,一人摇摇头,朝另外一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施展轻功跳窗而去。
短短半个时辰内不到,潜进来两拨人,可真是热闹。
秾辉大抵是放松了去,眼皮沉重的很,等不及他再说明,她已经入了梦去。
刘挚下床瞧了瞧被拿的凌乱的皂靴,阴笑一声,这些年,他在王府内总是穿大码的皂靴,只有出门行远路的时候才换上耀武准备的合脚尺码的鞋子,想用这点跟踪他,真真是妄想。
这一拨,大概是太子刘夷的人,当今太子刘夷的城府和心计并不深,加上身边没有精通权术的谋士,一点儿都不足为虑。
码放整齐,他翻身入帷,重新躺下,估摸下一波很快要来,就朝梁上吹了个小小的口哨,扬威得令,立刻翻身下来,跳出窗去。
秾辉被人推醒,来不及反应,他道:“为夫忙着赶路买货,娘子上了马车再睡。”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拿进帷子来。
知道事不宜迟,秾辉三五下穿戴好,来不及梳妆洗面,就顶着冷风出门,见她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刘挚示意耀武加快步伐把马车赶过来。
天空的星子在黎明前的一刻隐去,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拉车的马似乎看不见蹄下的路,走的很慢,耀武拼命挥鞭,啪啪的声音呼呼灌耳。
秾辉睡意全无,窝在车子里面,她毕竟不是江湖侠女,见惯打打杀杀,早筛糠成一团,兀自紧握着拳头在那里强装镇定。
刘挚悄声拿过一个包裹来,塞到她手里,冷然道:“他们的目标是本王,若有不测,你自去逃生。”
秾辉来不及细想那是什么东西,正色道:“妾愿学虞姬一死剖明心志。”一想这话说的不甚吉利,便道:“出阁那日,妾的父亲说,妾周岁那日找人算过,一生平安顺遂,想来日后要好命定要沾着王爷才行,还请王爷不要说丧气话。”
“本王还听说你降生那日夫人梦见一只凤凰入怀,若真要应验,王妃为何不嫁于当初还在太子之位上赖着的本王?说不定......”他忽然打住话,听到远远的一阵哨鸣,他嗟叹一句:“不知道本王有没有造化撑到他们来。”
那哨声,是扬威吹出去的,黄雀的人虽然大部分跟着吕澈和玄清潜回滇国,但以吕澈的为人,不会不留人保护他,大婚那晚,那边不是来人说吕澈遣了五千人护着他的府邸吗。
他走的时候特地叫人放出暗语,若他们听见,想必不会置他于不顾。
“刘挚?”黑暗中,马车被人围住拦下,听那声音,来的似有百人。
刘挚不答,挑起帘子,叫人举灯照来,朝那些人拱手道:“小人武富栋,前往中原富庶之地贩卖珍珠,好汉只管要金银,小人买命就是。”
“哼,刘挚,你装什么大头蒜。”一声尖细的声音破空而来,格外损伤耳朵。
秾辉大惊,这不是南循王府之内大太监李公公的声音吗。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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