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昉的局所颇有一段距离。
除了那日知道她怀孕探访过一次之外,算起来,陆昉已有十来天的光阴未曾见过她了。
“大爷——”
杨氏见陆昉进来,忙站起身来,扭腰作了个福礼,娇怯怯的喊了一声。
边喊着,边拿着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睛轻瞟着陆昉。
陆昉盯着她露在外面的一截白生生的脖子,心跃动了一下,又教她那双眼睛一瞧,暗自咽了口唾沫。
“快起身,你如今怀着身子,不必如此多礼。”
陆昉声音柔和,他上前一步,搀起杨氏,微微打量了她一眼,不过是十来日未见罢了,她竟出落得愈加柔弱,令人怜惜。
以前倒是忽略了她。
“你怎的这时候从前院回来了?”
恰在这时,罗氏老迈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口问了一句。
陆昉放开了扶着杨氏的手,老老实实地给罗氏行了个礼,杨氏也好似受了惊一般,身子抖了一抖,又规矩的站在一边。
☆、第080章腹语
老大这爱怜娇惜弱的毛病,罗氏心里十分的清楚,如今他年纪大了些,却依旧是半点未改。
罗氏眼不见心不烦,此时就半阖着眼,只当没看见。
“母亲,三日前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陆昉听了罗氏的问询,顾虑这杨氏在侧,就含糊的答了一句。
杨氏倒也极有眼色,福了福身,就告退下去了。
待室内只剩下母子两个,陆昉这才开口一点点将消息说了出来。
“母亲,咱们之前推测的没错,你们这一行人,果真是受了太子与四皇子两党相互倾轧的牵连,而追杀你们不放的那伙黑衣人,正是太子的犬牙。”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显然,之前虽说是推测,但她心中却早已认定了这个结果。
“圣上如今愈发糊涂了,竟由着这两位皇子这般胡闹,储位已定,太子的东宫之位却坐的不踏实,国体哪能稳当?”
陆老夫人语音平淡无波,话中却夹杂着怒火,可见这些天一直气的不轻。
陆昉犹豫了一下,很想说陆老夫人这番话是在妄议圣上,实在不妥。
只是又想了想,反正如今是在松鹤堂,又只有他们母子,不必担心隔墙有耳,倒也没甚大碍。
陆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也意识到刚刚自己出口不慎。
只是她想知道的更多,倒也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过多,她问道:“你可探听得是因为何事?”
陆昉点点头。
“您描述的那个痦子男,特征非常的明显,风字一号刺探了一遍,已经确定他是邹远章的幕僚之一,他原是元封九年的贡士,后因长相不佳。”
陆昉说到这里,指了指额头处,“因为这个痦子,仕途止步于此,索性就投了同乡的邹远章,做了他的幕僚,据说是颇得邹远章看中。”
因个痦子止步于贡士,这倒不稀奇,本朝也不是没有先例。
毕竟,朝廷向来觉得官员若不能相貌端正,不仅有碍观瞻,并且有损大齐官员的威严。
因而,从县试到会试,只需要家世清白,身无残疾,有真材实料就好。
殿试却不一样,殿试之前,朝廷会先对所有的贡士进行“采像”,要求并不严格,不需要长得多好看,只要样貌周正就好。
而那些长相猥琐、丑陋的,或是疤、麻、痦、痣、痕印较多的,也都会被一一筛除,这基本已算得上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而若是相貌过关,一般只要无意外,只要中了贡士,哪怕只是被点了同进士,也都算得上是有功名了。
这个痦子男已考上了贡士,说明学问不差,又能得邹远章看中,可见是个心思灵活、头脑精明的。
“邹远章?是汴州邹家那一个?”
陆老夫人听他提到邹远章,不禁眼皮一跳。
汴州邹家,前朝时期也算得上是望族,而邹家能发家的原因,却不是说有多少文治武功,而是一门三皇后,烜赫一时,说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也不为过。
等到大齐朝建立,虽说穿越者皇帝对这些前朝的世家很是宽容,但到底是渐渐没落了,更何况邹家是前朝后族,又无贤能的后代,渐渐为人所不知。
等到了邹远章这一代,情况才大大缓解。
邹远章是元封二年中的恩科进士,乃是一甲榜眼,为人圆滑精明,官场上如鱼得水,如今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
而他当年会试的主考官,正是高卓,邹远章不仅拜了他为座师,更是被高卓榜下捉婿,娶了他的女儿,成了他的女婿。
翁婿翁婿,邹远章可以说是高卓的半个儿,算得上是正正经经的四皇子党。
“他如今岂不是在河北道任职?巡盐御史,今年应该是和你二弟一样,要任满了。”
陆老夫人皱眉说完这话,就与陆昉对视了一眼。
“正是他,当年烁哥儿的舅舅被临时调走,河北道巡盐御史之职空缺,就是由邹远章接任。”
说是空缺,但河北道巡盐御史一向是个肥缺,又位置重要,两党人你挤我压,争夺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被邹远章接任了,可见高卓的手段。
而袁正任期未满就被调走,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自喻。
“若是事情与邹远章有关,怕这痦子男身上带着的,必是有关河北道盐政盐课的事了。河北道大大小小十个州,一多半儿的知州都听命于太子,若是这些知州在盐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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