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看着手中的活儿好一阵,还是开口:“我本不该说这些,可......”
“无碍,李妈妈您说就是了。”
她面带忧色:“识文断字虽好,可那书院中都是男子,而小郎君你......毕竟是个女子。”
“平日里读书也就罢了,像今日这般玩闹打架,以后可万万不能了,若是叫其他人察觉出身份,那就不好了。”
刘唐垂眼,沉默片刻,面上才扬起抹安抚的笑:“妈妈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李妈妈这才低头继续手中的绣活儿,天月绣房向她定了一个大单子,若是完成的好挣了钱,小郎君就不用去给旁人写大字了。
谢诣敬完酒,打了个饱嗝,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模,松枝简直不忍直视了,外人说的什么气质华,什么钟灵神秀通通都不见了。
还有——
说好的永远看不上刘家郎君的呢?
怎么就偷偷的交好上了?
松枝表示对于郎君这种偷玩不带他的行为表示很不满意。
次日。
谢诣混沌醒来,全身酸软无力,尤其是头部后面的那块地方,稍微触碰一下便疼的龇牙咧嘴。
屋内弥漫着一股发酸发臭的酒味,他仔细闻了闻,才发觉源头竟然在他自己身上。
“来人,外面的人呢!”
门从外边推开,小厮急忙忙的端着铜制脸盆走进来,嘴上还在不停的抱怨。
“三郎您可不知道您昨晚有多烦人。”
“在屋顶上喝酒就算了,还撒酒疯。要不是大郎将您从屋顶带下来,估计您现在还睡在屋顶呢。”
这厮一进来就炮竹似的说个不停,逼得谢诣头脑发胀,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名字。
“大哥?”
现下想起昨晚那副兵荒马乱又搞笑的场景,松枝偷着乐,小心翼翼的揶揄道。
“三郎您是不知道,昨晚您还抱着大郎的胳膊不撒手,嘴里哭着喊着要和刘家郎君结为异性兄弟。”
某人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了。
“谁?”
“刘唐?”
谢诣好气又好笑的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我要和刘唐结为异性兄弟,松枝,你昨晚莫不是发疯了吧。”
松枝撇撇嘴,没有再解释,反正三郎酒醒后就翻脸不认人的招式,从小到大,他也不是没见过。
刘唐单脚进了书院,远远的就听见庾文明得意洋洋的声音。
“你们没看见,我可是看见了,他刘唐浑身泥泞,活像臭水沟里出来的臭虫。”
“臭虫,那岂不是很狼狈。”
“那是,谁让他平日里和我们作对,这就是下场。”
笑声由远及近,刘唐背着帆布袋子,里头装着今日要用的书本,面无变化,步履从容的进了学舍。
见到他,笑声戛然而止。
庾文明冲他挑眉,神色高调,口中挑衅:“某人昨天在泥巴滩里玩的开心吗,要不要下次再请你玩玩,反正......”
他朝后望了眼,众人心领神会,立刻哄闹起来。
“反正我们也不稀罕,你要真这么喜欢的话就都留给你。”
刘唐将书从袋子里拿出,小心的放置到桌上,最上面叠放着荀潜给她的那本《浮生杂谈》。
熬了两天的夜,终于将这本书看完了,今日来顺便还给夫子。
庾文明见他不理不睬,顿时昨日荀潜的那番教训涌上心头,看到他如今这般模样,心头怒火更甚。
大跨步的走过去,伸手就将书桌上的东西掀翻,觉得不够解气,伸脚便要去踩上几下。
刘唐一把拦住他,平静的注视着人,直到确定对方不再有所动作后,才转身将地上的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慢条斯理的掸掉上面的灰尘。
他看向庾文明,眼角微微眯起,起码面上没有任何动怒的表现。
“昨日泥潭有谢兄陪游,倒也不失雅趣。”
“哼,也就你这种人会喜欢。”
庾文明以为他是怕了,故意说些软话来掩饰,底气瞬间就足了。
见他如此,刘唐勾唇,眼中似有不屑。
“庾兄不稀罕,可是以前碰多了,不然何以得出这个结论?”
“再者,书院外的山林都归属国库,今上尚未知情,庾兄就说要送给我,小弟怕没这个福气消受。”
“也请庾兄下次说话矜持些,这里人多口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庾兄有个什么万一,大家都是同窗,苦了谁都不好。”
少年一身简单蓝衫,矜贵优雅,形容美好,明润如玉的面庞微微笑着,话语间均是同窗该有的和蔼可亲,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诣:你个斯文败类!
刘唐:嗯?
谢诣:......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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