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来了人,说皇上一会亲临,我这儿一收拾好了便赶紧来了你院里,亲自替你收拾!”
赵氏不急不忙的与七夕在这会说话,为七夕答疑解惑,七夕在听完这话之后,倒是有些微微吃惊,皇帝亲临,这是多大的一个阵仗。
“昨日里发生这许多的事情,皇上原该来给咱们家一个交代,你舅父还是他的开蒙恩师,虽说他是九五之尊,可论起来,你舅父也是他的长辈,动了长辈家中人,若不来道歉,岂非打了你舅父的脸,你舅父可没教他如此做。”
昌平公主公然在宫里羞辱崔家女儿,在这之后又刻意设计陷害崔家女儿,虽说这后头的事情,她们做的不地道,可这狗急了跳墙,若什么都不做,那昨夜里,就不会是这么平静了……
人争一口树活一张皮,昌平公主一而再再而三与崔家女儿为难,皇帝也算是包庇的不能再包庇,到了这会才上门,他们家还嫌皇帝上门的太晚呢。
“不着这份急,你且慢慢的收拾,看看你这眼下的乌青,昨夜里没睡好吧!”
赵氏轻轻一拍手,自有外头的丫鬟们端着衣衫洗漱的用品尽数入内,帮着七夕更衣漱洗,丫鬟们都是历练出来的,大舅母这会带来的衣衫都是极为素净的款式,也并未多加上妆,就这么清减的略略收拾了一番。
这么一收拾一下,端看着便是一副受了惊吓那般柔弱且无助的模样,好比是惊弓之鸟一般,赵氏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模样。
皇帝是来致歉的,她们家自然不能叫人看着没事人一般的,且这天不亮的前来致歉,偷偷摸摸,看着还叫人心里头多有不适。
在七夕略作打扮之后,大舅母这手中多了一碗端来的燕窝粥,血燕最是补气,只让七夕喝下,皇帝这会子过来,怕还要说上好一会的话,垫点东西在胃里,没得人一会不好受。
等一切收拾的妥当之后,二人这才相携着走出了小楼,彼时的正厅之中,老太君早已经让崔雅舒搀扶着等候在正厅里,她们前脚刚跨进正厅,后脚皇帝带着他手下的太监总管已经到了这正厅,根本用不着人前去相迎。
一身常服的皇帝拱手作揖,当真是一脸歉意的模样,先行给老太君在这会致歉“昨日里昌平做错了事情,原是朕这个做兄长的不曾将其教育好,害师傅与老祖宗受了惊吓,也对崔小姐不起……”
皇帝的模样极为谦卑,是七夕觉得震惊的,在她所想象之中的,皇帝一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杀伐决断从不需要顾及什么,一个举手一个落下,就可以断了一条性命。
就好比当初自己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才被方清芷设计着卖出京城,差一点成了一个妓子……
如今看眼前的皇帝……着实有所不同!
“这一夜,学生都觉得对师傅与老祖宗多有亏欠,这会特意前来负荆请罪!”
也是在七夕沉思对着眼前这一幕出神之时,皇帝出声只道她觉得对不住老祖宗对不起崔儒生,甚至一边在说,一边这手上作揖的动作始终没有停。
皇帝在这会好像成了一个普通人……
“昨日原是这几个孩子一时冲动,可好在……那周启圣周公子对昌平公主而言也是个良人,虽丢了一点点的丑,想来皇上也不会过多介怀的,是不是。”
老太君深知,皇帝辗转反侧一夜未眠这些话里的意思,崔氏一族不能动,动一方祸乱另外三大族,四方震动,这整个大周震动,大周之外还有边境各国……
皇帝此番上门的用意,谦卑的模样,原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
所谓的干戈其实从不在皇帝手中,皇帝只需要管好总爱搅惹事非的昌平公主,他们君臣之间,由始至终都会是极为和谐,从无任何矛盾的。
崔儒生也好,崔儒衍也好,那都是一心向着面前的皇帝,只会愿意为之效犬马之劳的。
且端看七夕站在一旁那般似如纸片人的气色,加上那弱不禁风甚至是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受害的也是他们家。
老太君伸出手牵住了七夕,只让皇帝好好看看她们家的姑娘到底被吓成了什么样子,皇帝自然是有眼力见的。
“昌平性子乖张,越发不像个模样,是学生与母后教导的不是,她出嫁前甚至是出嫁之后,学生都会命人看顾住了她,再不让她来打扰了崔小姐一丝一毫,昨日里的事情,学生深感愧疚!”
听着老太君的话,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脸上端着的便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老太君一早就认了昌平公主那桩丑事,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训诫。
若非如此,她们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哪怕他这个大周的皇帝这会站在他们的面前……
昌平昨日的事情,不用老夫人说明,皇帝也知道是谁所为,这会敞开了天窗,面对这话,皇帝也只是点头,确实,这一次昌平想做的事情太过于昧了良心,也太过于阴毒。
皇帝听过也当没听到,左右他已经赐婚,赐婚之后,便是昌平在没有醒过来,那她生是周家的人,死那也是周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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