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抄手游廊下,四面中空,风呼啸着刮过,钻进人的身子,刮得人生疼。
“李嬷嬷到底年纪大了,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李嬷嬷躬身恭敬地回:“郡主,不是老奴不愿意,只是老夫人吩咐老奴做碗汤,只怕老夫人等会寻老奴,连累了郡主。”李嬷嬷并不太想跟着秦筝去落芬院。
秦筝柔柔一笑,从袖口中抽出手帕,擦了一下嘴角和脸颊,冷清地眸光落在李嬷嬷的璇顶上,李嬷嬷顿时觉得全身冷汗直下。
李嬷嬷躬身想要侧向离开,却被朝露从另一侧挡住了,秦筝淡淡地询问,“李嬷嬷可否还要去小厨房?”
“既然郡主有请了,老奴自当从命。”李嬷嬷只得跟着秦筝过去,她心知,今日的事不能善了了。
说起来,昨日秦箬到底对秦筝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她之所以尾随而去,只是发现了秦箬与另一贵人有所联系,怕秦箬插手她的事,这才跟了过去,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那一幕。
领了李嬷嬷进落芬院,宫嬷嬷让小丫鬟给李嬷嬷看了座,本来就烧着的地龙如今很是暖和了,秦筝捧着宫嬷嬷送上来的手暖炉,又喝了一口热茶水,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给李嬷嬷上茶。”李嬷嬷只是双手接过,抱在手中,不敢喝。
秦筝看向宫嬷嬷,宫嬷嬷挥手让小丫鬟都下去,只留了朝露一人在里头,宫嬷嬷在外头守着。
“说起来,我经常去祖母身边请安,也时常见李嬷嬷,却不知李嬷嬷竟然不是秦家人,也不知老夫人是否还记得这件事?”
李嬷嬷一听,紧了紧手,只是说:“承蒙老爷子和老夫人的恩典,才能放了奴婢的奴籍。这样天大的恩德,老奴自是感激不尽,恨不得仍旧当了奴才伺候老夫人,只是老夫人体恤,说都是一样儿人。”
听李嬷嬷如此会说话,秦筝也不想绕太多口舌了,只是玩耍着手中的丝帕,轻轻地说:“李嬷嬷生有贵子,只是不知如今那位贵子如何了?”
李嬷嬷一听,变了脸色,手中的茶盏抖动了几下,竟然一时握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李嬷嬷赶紧跪下。
“嬷嬷何必如此客气?”
“不敢不敢。”李嬷嬷跪着,秦筝站了起来,悠闲地绕着李嬷嬷走着,轻声细语地说:“李嬷嬷的贵子也真真是可惜了,我听闻之后,都为您感到伤心难过啊。”李嬷嬷确实有一个出色的长子,也在科考上有所建树,只是当时李嬷嬷的长子会试之前与秦家大伯等同窗一起游学,竟然在途中不幸病逝。
李嬷嬷眼眸子闪着恨意,却只能强忍着。
“只是李嬷嬷的儿子,怎的就这么凑巧就病故了呢?听闻李嬷嬷压根就没有见到你儿子的尸骨?”
“若我是李嬷嬷,定然也拼劲全力去查了。后来李嬷嬷好不容易又生了次子,只是因着你身子不好,落下了病根,因而次子常年卧病在床,如今虽然有了孙子,可是一家老小的嚼用都靠在你身上,加之你男人,因着长子离世怪罪于你,之后就在外头养了小妾,还时常费银子。这桩桩件件,没一件事不需要钱的。”
李嬷嬷不再装了,她猛地抬起了头,面容上的皱纹扭曲着,嘴里的牙齿稀疏,咬着槽牙,一字一顿地道:“既然郡主了解得如此清楚,想如何处罚老奴,老奴就认了。”
“认了?你不是奴籍啊。我即使贵为郡主,也不可毫无顾忌处死一个良民。这不是你背后的主子买通你的原因么?”
李嬷嬷沉声道:“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没有什么主子。”
“是么?”秦筝嘻嘻地笑了,弯下腰,对李嬷嬷小声说:“你昨儿晚上是不是雇佣了一辆马车,让人连夜将你儿子和孙子送外头去了?可是,怎么办?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了,我的人不过是出门去寻秦篙,竟然碰到了你的儿子和孙子。”
“这种天大的喜事,我的手下自然是不会放过了。如今你的儿子和孙子,已经被我好生招待着了。”秦筝慢慢地直起身子,嘴角微微噙着笑。
李嬷嬷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不由得凸出,恨不得上前撕扯秦筝,却被朝露给一脚揣在了膝盖上,直接一屁股着地,摔得脑袋都冷了。
“郡主,您给一句准话,我的儿子和孙子,真的在您手上?”
“你是不是在盘算着我能把你儿子和孙子藏哪里去?哪个庄子?别说我名下的庄子你记不清楚,就算你拖延些时日,全都打听清楚了,我只能告诉你,你一定空手而归!”秦筝淡然地直着身子坐在了罗汉榻上,从手边拿起书本,慢慢地看了起来。
李嬷嬷站了起来,朝露拦着李嬷嬷,防备着李嬷嬷,生怕她做出什么不轨之举,秦筝听到李嬷嬷的动静,眼皮子也不抬,只慢悠悠地问:“李嬷嬷可是权衡了利弊了?这事对李嬷嬷来说可是好处多过于坏处。”
若是秦筝想要弄死她,只要寻一个夜晚,让人套了麻袋,将她弄死扔荒郊野岭就是了,可她却废这么大的劲儿来对付她,要的不过就是她的顺服,她的听话。
李嬷嬷盘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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