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等了一会儿,仍然不听他回答,眼中流露出失望和嘲讽之色,慢慢说道:“看来父亲是准备对簿公堂了?”
“大公子,你何必赶尽杀绝?”王氏突然从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里走出来,怒目圆睁,“我抚养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就是你报答我的?”
赵骞看了她一眼。抚养他吗?假如丢在一边不管不问也能称作抚养的话。看来这对夫妻仍然不死心。
他淡淡说道:“今年三月,我坠马的前一天,王氏派人把我那匹白马的铁掌多钉了一个钉子。第二日一早,父亲的侍卫趁父亲跟我说话时给往马鼻子里塞了一颗用马儿燥提炼的药丸。那日我在南郊坠马,这些证据如今在我手上。还有,这些天我在陆府和竹园抓到了几个意图行刺的人,他们的口供很有意思,父亲想不想听听?或者父亲希望我把这些人和证据都交给大理寺?”
赵正爵眼前一黑,只觉得浑身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他居然什么都知道,这个忤逆的儿子!
王氏虽然脸色煞白,那些人是她派去的,果然都被活捉了,幸好她还留了一些最强的。她咬着牙说:“当儿子的告爹娘?笑话!你去问问哪家衙门敢收这种状子!”
“王氏,你与父亲乃是偷情苟合,又对先母不敬,你们的婚事官府不会承认,所以,我与你并无瓜葛。至于父亲,”赵骞淡淡一笑,嘲讽地看着赵正爵,“你大约会落个治家无方的罪过,最多不过是夺爵,无需害怕。”
说完,赵骞转身向竹园走去,既然赵正爵不想解决王氏,那么就由他来做。人证物证都是齐全,状纸递上去就能宣判,损失的可能是肃宁侯的爵位和赵家的名声,但是,只要能换得陆微的安心,这一切就都值得。
走出几步后,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喘息声,赵骞顿了下步子,听见赵正爵说道:“我休妻,你满意了吧?”
“明天日落前。”赵骞脚下不停,慢慢地走远了。
赵正爵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明天日落前必须办完。他捏紧了拳头,气的浑身筛糠一样发抖,只能扶住廊柱站稳了,回头看向王氏。
王氏抹着眼泪道:“侯爷,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你等着,我肯定能想出法子。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先回娘家待几天,到时候我再接你回来。”
王氏闭了闭眼睛。窝囊废!指望他是不行了,得赶紧给赵昱捎信,看吧,总有一天她会风风光光地回来!
☆、王玉宁之死
王氏回到娘家的头一天,王家人还以为她是回来暂住,供佛一般的簇拥着她,几乎是步步跟随,竭力奉承。
待第三天她们肃宁侯府又把王氏的箱笼和惯用的仆从都送了过来,王氏又筹备着去城郊的别院时,这才觉出不对。
王老爷大着胆子问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跟赵大郎不太对付,出来散散心,顺便养病。”王氏倚着短塌,懒洋洋地说。
赵正爵写了休书,也给赵骞看了,但是并没有对外宣扬。赵正爵还把她所有的箱笼东西和她惯用的下人都让她一并带走了,打的主意就是躲躲风头,过阵子再接她回去。所以,王氏早想好了,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到别院散心。
王老爷舔舔嘴唇不敢再问。这个理由虽然有点勉强,但是好像也说得过去。
王太太对他使眼色,示意他继续追问。但是王老爷一向害怕自家妹子,所以只动动嘴唇,到底没开口。
王太太只得自己陪着笑问道:“姑奶奶去别庄不带姑爷吗?”
王氏看面朝着她,眼睛却并不看她,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半天才说:“侯爷会去看我的。我在家再住一天,等那边收拾好了就走。”
王太太被她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不轻,但也不敢挑她的毛病,想了想笑道:“姑奶奶带了这么多人,家里的菜饭都不够了,你看?”
王氏嗤笑一声,冲王保家的挑挑眉,王保家的摸出一块银子丢在桌上,道:“侯夫人赏的。”
王太太慌忙捡起来,掂了下感觉只有五六两的样子,不觉有些失望,讪讪地说:“还不够一天的菜钱。”
王氏冷哼了一声,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王太太夫妇只得出了门,王太太便向丈夫抱怨说:“那么大阵仗,装的什么似的,一说用钱就推三阻四。”
王老爷还没说话,就见王玉宁犹犹豫豫地走过来,低声问道:“娘,姑妈她为什么突然自己回来了?”
王太太自从知道肃宁侯府还要王玉宁做姨娘以后,对她还算客气,便道:“跟赵大不和,出来散心。”
王玉宁出了一会儿神,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地从角门往后院走去,走到柴房附近,她又张望了一回,确定没人,这才飞快地闪进一个堆着旧箱笼的小夹间,一路摸到最里面,扒开了一块砖头。
王氏住的是王家的正屋,与这个夹间共用一堵墙,砖头扒开之后,王氏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小心别让王家人看出来了,再住一天咱们就走。”
王玉宁一颗心砰砰直跳。不让他们看出来什么?王氏果然有事情瞒着!
又听王保家的说:“侯爷没说,舅老爷不会知道的,休书我藏在箱笼最里头,他们再不会发现。”
休书?王玉宁差点跳起来,谁的休书?休谁?
王氏又说:“让剩下的人立刻去别院,防着点,别再落到赵骞手里。哼,等阿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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