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握住了她放在膝头的手,哑声道,“我想你跟我去山西,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护着你,把你放在心尖上,对你好的,你随我去山西,好不好?”
他仰望着姜宪,目光璀璨,如天边的星子,嘴角含笑,如三月的春风。
李谦,这是要自己嫁给她吗?
姜宪的目光落在了李谦的手上。
手掌宽大温柔,柔韧有力,指腹间有薄薄的茧。
那是拉弓留下来的
剑……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他握着的宝剑,斜斜地指着宝相花地衣上红色的莲花花瓣,鲜红的血沿着锃亮的刀锋一滴滴、一滴滴地坠落在地衣里,消失不见,如同隐匿在这深宫里的杀戮,看上去花团锦簇,掀开来,才发现里面全是血。
姜宪面色苍白,“啪”地一下打开了李谦的手,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李谦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片绯红。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姜宪,眉宇间是磐石般不可圜转的坚定,沉声道:“保宁,我想你跟我回山西,嫁给我,我和生儿育女,过一辈子!”
☆、第一百五十章争执
凭什么?!
在他欺骗了自己之后,在他把自己当成草芥之后,在知道他在自己和家族利益面前永远会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之后,她还要嫁给他!
这不是个笑话吗?
姜宪冷笑。
慌乱的心瞬间就被冻成寒冰。
她推开了李谦:“我要回宫!”说着,去撩车帘。
李谦没有阻止。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走在暮色四合的甬道上,两边都是庄稼田,远处农舍的烟囱里浓烟袅袅,如雾般罩笼在不大不小的村庄上。
姜宪心中一惊,反过身去诘问李谦:“我们这是在哪里?”
就算她再没有常识,也知道这既不是回京的路,也不是回农庄的路。
“我们去山西!”李谦说着,把她拉回了马车。
他的脸隐没在昏暗的马车里,看不清楚表情,一双明亮的眸子却熠熠生辉,仿若夜空中最闪烁的星子,又仿若在黑暗中扑食猎物的豹子。
姜宪本能是感觉到了危险。
“不,不,不。”她朝车帘扑了过去,“我要回宫!我不愿意和你去山西!我要回家……”
“保宁!”李谦略一犹豫,一只手搂住了姜宪的腰,一只手抓住了姜宪去撩车帘的手,半搂半抱地重新把她拉回了马车,“我们现在已经出了昌平……”
也就是说,她被他劫持了!
难怪他和她说那么多的废话!
难怪她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却避而不答!
难怪他不停地跟他讲李家的事!
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转移她的注意。
这混蛋,又骗她!
心里明明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越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应该镇定,可理智就像一根弦,嘣地一声就断了。
姜宪如暴怒小兽,没有章法只求痛快地对着李谦就是一番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我!你居然敢骗我!枉我对你那么好……你还骗我!你,你不要脸!你,你狼心狗肺……”
她所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环境让她只知道这几句骂人的话,只好车轱辘般反复地骂着这几句话。
李谦把她环在怀里,既不敢用力让她觉得不舒服,又不敢不用力让她挣脱出去,任由她打在自己身上,满含愧意地低声地对她道着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不好”
这混蛋居然还敢禁锢她!
姜宪气得直发抖,那句“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依着你”还是像钻子一样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停了下来。
这才感觉到累。
更感觉自己傻。
李谦是什么人?
兵部尚书李瑶曾评价他“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有如探囊取物”。
她和一个这样的人拼拳脚,这不是脑子进了水吗?
姜宪一把推开了李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量地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斜睨着李谦道:“你刚才说”
“嗯!”李谦点头,望着她的目光中是不疑错识的认真,“你以后想干什么我都会依着你的!”
“那好!”姜宪绽开一个笑容,道,“我要回家!你现在立刻就送我回家!”
“除了这件事!”李谦道,声音甚至可以说很是柔和,可姜宪却偏偏听出了决不妥协的冷峻。
就好像从前的很多次,她提出减免江南税赋、鼓励没有户藉的流民开荒被李谦否决了一样,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同意,再深说下去,他就沉默不语地摇头。他待她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不通了,就冷着,时间一长,自己就想通了。而她呢,纵然气得暗地里默默流泪,却依旧没有办法,只能妥协……
那些所受的委屈,那些暗地里的伤心,犹如翻滚的岩浆,再次把她的理智淹没。
“我不管,我要回家!我只想回家!”姜宪说着,她抬脚就朝李谦踢去,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只想回家!我哪里也不去!”
这样毫不设防地被踢,而且是不管不顾地乱踢,纵然是李谦,也痛得闷哼一声。
他眼神一黯,再次把动作轻柔地把姜宪环在了怀里。
“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事我都依着你!”他喃喃地道,手臂如铁箍,任姜宪怎样的挣扎也逃不出他的怀抱。
“你混蛋!你混蛋!”姜宪泪流满面,劈头盖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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