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说要娶我,你妈一开始不同意,你都给她下跪了,为什么你现在却又反悔?你反悔,你还振振有辞,你永远都有理,当初,也不是我逼着你跟我在一起的,我给过你时间考虑……你怕我拖累你,你说我没有跟你说清楚,白嘉,我没有说你没有查么?你只是需要一个离开我的借口,你厌倦我了。”
任青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谁,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田藤的味道,但是田藤怎么可能来这里,他在美国,他一走六年,她再也没有见过他。眼前这个一声不吭的混蛋一定是白嘉,他下午打电话给她说要来拿他落下的文件夹,顺便把钥匙还回来,那钥匙,当初也是他非要过去的……
任青小声抽泣,大约是恼怒“白嘉”竟然不肯出言安慰,她倏地踮起脚重重啃到他嘴角上。田藤垂眼淡淡看她,她微闭着眼,睫毛卷长,舌尖带着怒意一次一次硬往他唇缝里挤。他一晒,微微张唇,她小小的舌头迅速钻进来,一寸一寸占领他的口腔内壁。
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忽然一亮,接着闷闷的雷声远远碾过来。田藤推开她笔直走向厨房。厨房里果真煨着鱼汤,他揭开盖子,俯身闻了闻,然后抄起旁边的勺子尝了一口,唔,手艺一般。
任青跟过来从后面抱着他呼哧呼哧喘气,片刻后,呜呜哭起来。
田藤静静看着前面零星几点油渍的瓷砖,冷道:“不过是个混账!”
田藤半睡半醒间,前尘往事在记忆深处一簇一簇燃起星星之火,借着微凉的秋风,渐成燎原之势。
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缕一缕地照进来,田藤一条手臂露在外面,胸前覆着任青的长发,任青缩成一团靠着他,嘴巴微张,睡得极熟。
床头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任青闭着眼睛翻身四处摸索,以为是早晨的闹铃,耳边忽然响起清清淡淡的一声“喂?”她一个激灵,两只眼睛瞬间瞪成浑圆,骤然清醒。
昨晚的记忆乱做一团,她只记得自己在看电视,本来打算用来美容养颜的红酒一转眼就剩下一半……然后白嘉回来取东西,她抱着他没出息地哭哭啼啼的,坚决不让他走,他挣脱不开,索性提起她丢到卧室,血液倒流的瞬间她就断片儿了。
田藤心不在焉地应答,挂断电话,眼神清明地看着任青惶惶地收拢自己的长发,裹着被子一点一点往床边蹭。
田藤缓缓绽出一抹慵懒的笑:“你在紧张什么?”
“我,我不紧张。”
任青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田藤腰后垫着这个房间仅有的枕头,他的黑发有点乱,但是因为面目长得好,这乱发反而衍生出一种矜贵的味道。
田藤低头看着她,缓缓道:“你昨天晚上煮的鱼汤我半夜起床吃了,味道一般,以后别再做了。现在麻烦你去帮我找一套干净的盥洗用具,我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啧,醉酒的女人真烦人。”
田藤掀开棉被,只着一条低腰牛仔裤光脚走出去。任青瞪着田藤牛仔裤以上利落性感的裸背曲线,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她斟酌半天,轻声道:“对不起。”
田藤的回应是三个很接地气的菜名。
任青系上围裙,动作利索地煮粥,切菜,半个小时就做出三菜一粥,干煸豆角,虾炒西兰花,番茄炒蛋和大米粥。
饭桌上气氛有点尴尬。
“你知道刚才是谁打电话吗?”
“嗯?谁?”
“韩铮,他现在是美国华人圈里最有名的词曲作家。”
任青厚颜强笑:“我五音不全,也不喜欢听歌,没有关注过这些。”
田藤抬头看看她,轻描淡写道:“不要紧张。”
“我一点儿也,也不紧张。”
田藤嗤笑。
任青撇开脸,眼睛不经意地扫向门口,忽地顿住。
“你在看什么?”
任青疑惑道:“我放在门口的纸箱不见了。”
田藤若无其事道:“我丢出去了。”
任青迅速开门查看,楼道空荡荡的,只有穿堂风。
“肯定让谁拿走了,你丢在楼道里人家以为那是垃圾。”
田藤冷冷看着她:“拿走就拿走,本来就是垃圾。”
任青噎住,垂头丧气地剥虾壳。田藤转身走向晾满衣服的阳台,心里微妙地有点愉快。
任青刚走进公司就接到白嘉的电话,白嘉支支吾吾地说,旧文件夹他不要了,电脑里有备份,她家的钥匙他会快递给她,以后各走各的吧。任青听见电话那端杨清筱低低的斥骂声,火气蹭蹭地直往头顶冒。她说,钥匙你爱要不要,我今天就换锁。你的东西我早给扔楼下了,你想要就来捡,不要拉倒!
任青不想跟他动怒,甚至在这通电话前,她仍然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这些年来,能如此接近她的生活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们晚饭后一起出门散步,他们热烈地讨论是否养狗,他出差回来悄悄藏起礼物让她满屋找,他口口声声的永远……
如今,他一边哄着杨清筱,一边跟她说以后各走各的。
任青希望自己能拿出当年把赵妍按在地上暴打的魄力利索分手,但事实是,她没撑到下班,坐在厕所的隔间里哭得两眼通红。
值得安慰的是,公司的同事并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任青。蓝莹莹没心没肺地跑来邀功。那天任青刚走,蓝莹莹就跟让人踩着尾巴一样跳出来用地地道道的京片儿叫板杨清筱。她指着杨清筱冷笑说:“你丫大嘴叉子挺能白活啊!要点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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