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二儿子弱冠,我做主给轻文说场亲事,只怕她整日疯疯癫癫同李娘一样,日后不得个一儿半女,怕是有得磨难。虽梅玉妃替圣上献言让轻文也同轻珑嫁过去做填房,可圣上有此意图却久不得下旨。我琢磨着这司徒府里儿女但凡出去也不能往低走做一个与名声的陪房,给轻文寻个好人家,比做填房的好。\quot;
我瞥他一眼,没说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听大太太放了筷子,问道。
\quot;常尚书也是朝中老臣,我却没听过他哪里有个二儿子?\quot;
\quot;你哪里晓得,他大儿子年六岁不幸夭折,二儿子只当宝贝供着养,哪里肯拿出来旁人知道!只是,二儿子生来便不爱说话,任谁问都不开口,久了也就忘记了。现在不说话,常尚书送他进学,也读了多少年的书,这些文艺讲解通得很,写得一手好字,家家姑娘都抢着要。他寻人来问话,我也给你估量着,你看怎么样?\quot;
我心里冷笑,原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不得了的天之骄子,看来这司徒长心底里到底是不将我看做个人。大太太只望了我一眼,却是忧心忡忡。
“那常二公子,可有什么别的东西不好?嘴不说话倒无碍,只这般的优秀,怕是轻文配不上来。”
司徒长摆摆手,
“话却不这样说,轻文是我司徒府上出去的人,好歹他不敢说一个话出来诋毁。你只管听着,这人是极好的,品行也大方,做出来的词更是好,单不说话。”
大太太又见了我一眼,我埋头吃着,一句话也未应。
她哪里知道,昨夜我在后院会着周瞎子。他这次行头换了一身褐色长衫,披了件米色外套,看起来是精神不少。只是笑着将几个公卖的消息给我,又开玩笑说。那尚书府里常尚书的二公子生得好面孔,被常尚书当宝贝养着,只是不知道那常二公子私底下和什么狐朋狗友来往。况且常尚书是极好面子的人,料想他二公子打死也不肯说出这样的事来。
前几月常仕林跟几个相与的人到这乐坊街里逛着,进了窑子,惹得一身骚气回家,一路上说说笑笑。风月楼上的姑娘个顶个都是卖文采酒肉的绝色,天香牌里的菡萏姑娘给左右打听了常仕林的来历,两人瞧对了眼,暗地里又云雨着过了一月。她倒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可肚子里竟然没反响。坊里姑娘姐妹都知道,时常说着听听,周瞎子上次去给人卜卦,那些婆子嘴又厉害,全套给他听。
周瞎子还笑,莫不是这常二公子有生育的障碍。当下我还笑他婆婆嘴,什么事情都撇出来说着玩。这下看来错不了,司徒长打的可是如意算盘。这弱儿配他毫无生育能力的二儿子是最好!他算定了常尚书那般的好面子,怎能够将这样丑事说出来?司徒长咬得紧紧,两家人面子里过去,是谁都不敢往外说一句话的。
他吃一半,放了筷子问我。
“轻文,你可愿意嫁?”
“愿意的,愿意的!”
他当下卷了衣袖,高兴得差跳起来。大喝一声好,又笑着将剩下半碗燕窝喝完,让周管事进来,替冷春院加了些庆年的东西,管事丫头们的月俸少不了多几钱,个个儿都欢喜!我见他那模样,怕的是司徒长早将司徒轻珑的生死忘得干净了罢!
“佩娘,今日也将轻舞请回原来的屋子罢。我全让周管事帮衬着,你若需要什么同他说便是。今日我入宫去,看轻珑怎样再回来交代。”
我看那二太太怎么依他呢?再说这常尚书对他有何的用处?他不过想是把我这祸患早嫁出去,收些聘礼钱罢了,司徒长还在盘算什么呢?我轻笑一声,看大太太送走司徒长回来,唤故梦将门合上,踱步到我身旁。
“轻文,你真思量清楚了?要嫁那常二公子?”
我将焦距收回来,看着她,淡淡道。
“嫁,怎么不嫁?”
我想着,不但要嫁,还要嫁得风风光光。
☆、各怀鬼胎
司徒长,你既然对人不仁,也休得怪我对你无义。
我只再问大太太一句,可记得这梅玉妃可是什么来历。
\quot;梅玉妃乃建国国勋田萧山田侍守玄孙之女,年二四,弘治十年初选进宫,因好梅花赐字‘梅’,封梅贵人。弘治十三年奉为玉妃,现同皇后越氏同理六宫事。\quot;
我又问,可否同府上几位太太有亲戚关系,这一问她便想起来。
\quot;梅玉妃年尚小,同四太太瑾娘一宗族,若论起辈分,她可还叫瑾娘一声姨娘!\quot;
我想这便是了,当下只得笑笑,瑾娘瑾娘,你身后之人果算强大,却为何还要在这里装神弄鬼?见不得大房里一日的太平,弄得大房二房同嫁女,到时为君难,你只坐收渔利,这人两面三刀却也这样来。
日头偏西,我仰面躺在藤椅秋千上,把玩着修长的手指,身下烘着无烟炭,暖得如三月。我这样想着也觉得讽刺,那些院子里早安了秋千这可有可无的东西,想不到如今冷春院也是有了。我单放一只脚在地上,轻轻划着,等着好消息呢。
那日我不过是写了一首简单的唐诗,瞧把那司徒长吓得。整日去宫里不消说,二太太这里也连着消停了几日。我想着,两家动了不少亲戚关系,吹着皇上耳旁的风。那司徒轻珑名义上更是临江王未过门的妻子,皇后娘娘断然也不能够任人闲话,她横竖是受不了死刑,只依着皇上的心情来。受个一百板子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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