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关我的事。”
那周瞎子也不肯走,瞧了外面闹哄哄一片,又道,
“你快些想了法子,那老婆子拖不了多久,衙门迟早要传你的话。”
我摆了摆手道,
“你只管先下去,将这消息传出去,最好让临江王听到。其余的也不用管,我自然有办法开脱的。”
周瞎子不大放心,又来回思考了些时候方才动身,出去又转了身进来,问道,
“今晚可还说书么?”
我笑道,
“怎的不说?便是雷打下来,我无事也是要说的。”
我只看他走了,又唤长流进来,将那夏天专给姑娘用的防蚊面纱帐拿出来套上,正准备着,可巧儿外面又有人扣门,只道,
“三姑娘,衙门来人了,正在楼里侯你过去。”
我听罢便吩咐了走,长流也随我一道下去。
进了楼,只看着台子上正中央罢了个简单的原色木头棺子,四面又撒了钱纸。一侧的几挂绿萝弄得东倒西歪,四面巨画又给人一阵扯下来随处乱扔,碎成几段。缦纱帐子不消说的,硬是给人戳破了几截,脏兮兮一片。覃玉蝶正守着那木棺子哭,一口一句冤枉,一口一句偿命。
见我近了,更是竖起来全身的毛发,瞪了眼睛看我,恨不得将我看得立马昏死过去。只冲了一旁刚回来的老妈子吼着,
“妈妈你可也不心疼我们了,自从来了个妖精似的妹妹给楼里挣了几吊子钱,连我们也不爱了!如今细君被妹妹逼死了,我也不大愿意活了!只守了她的丧期,横竖我也是嫁不得的了,妈妈趁早将我同细君一并埋了罢。”
那老婆子不好说话,见官府的人也侯着,更是不得发作半分。只瞪眼看了覃玉蝶,心里着实焦急,又拉过她的手百般体恤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嫁不嫁,死不死的?你也不看个好歹,昨儿前你妹妹还说给你许个心仪的牟县丞,我看着还不大愿意,只你妹妹求了我,我方才答应你的,如今你却反过来冲她发了火,是要怎样?”
那覃玉蝶一听,便胡闹着不肯依,哭天抢地地拉过老婆子,又当面指着我道,
“妹妹是妈妈跟儿前的红人,自然可以呼风唤雨的。如今我厢房里去了个姐妹,横竖都是你害的,你只乱点鸳鸯,懂甚么?我如今不能如你的愿,纵使要嫁,也不得嫁个你点的人!”
我倒觉得她好笑起来,只睃了她一眼,讥诮道,
“是了,姐姐若要将你的幸福也赌了,我便无话可说。关不得我的事,我倒落得个轻松。”
登时将她气得发昏,只哭着晕了过去。老妈子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唤了下面几个丫头上茶,东厢房的人是又哭又喊又掐人中,好一会儿才将她弄醒过来,已是只有进气,不见得出气。众人又一齐将她抬上卧椅上休息,见她歇了好一会儿,方能自如呼吸了,又起身冲衙门来的人哭求道,
“官人行行好,将这小妖精拿了去才好!”
我瞥她一眼,心里已是很不爽快了,道,
“拿我去做什么?看来姐姐先于我入世,却未能学个明白。这一来我未曾杀人,二来只说她死在我逼迫下,可到底也没有个根据。空说无凭,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的,衙门何时是你一个人的了?听你胡诌断案么?”
那几位生得高壮的男人身着玄色交领束腰红边衣服,只看了一盏茶功夫的闹剧,生怕出了差错,便拉过了覃玉蝶交代。
“这三姑娘说得是不错的,原本没有证据请她去衙门里,只我家府老爷有事要审问,这才派了我们几人请了去。覃姑娘也莫在这里歪曲了事实,惹人听了去。纵然你未婚的官人做的左县县丞,也是不能够讲究官官相护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来助你的。你只放心侯了,有结果时自会通知你。”
那官人将我一请,我只顺了他的要求,进了衙门派的轿子里去。左右行了几刻的路,方才到衙门口儿。我正欲下轿,但轿却不曾停,只管拉了往里走,又过了两刻钟方才停了下来。
☆、借刀杀人
我当即下了轿子,为人引着又从一道半月拱门进去,里面亭台楼阁,花草松柏相映成趣。跟着连了三四间房,那人只管引了我往最里走,刚拉开一纱黑纹轻帐,便见得里面雅致得很,坐了两位四十岁上下的官人,一胖一瘦,均身着蟒服金缎的长外套,底子有双白底儿踩鞋,胡须倒长不长,只睁了双蜂眼看人。
见得我进来,那胖官只拱手作揖为礼,问了声好,便请我坐下。方坐下,小厮上了茶,便听得那胖官人开口道,
“咦,以前只听闻三姑娘爱坐缦纱帐子里说故事,却也没听说过姑娘是爱戴了个蚊面纱防人的。”
我轻笑一声道,
“官人们都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管我这等下人的事的,不知道自然是情有可原。”
那瘦子一听便不大乐意,拍桌子一瞪眼,只恶狠狠冲我道,
“蹬鼻子上脸的小娼妇,也不得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这说话的态度便该死!”
那瘦子还未发作开来便被胖官一把摁住,陪着笑脸看我。我只觉得哭笑不得,见那胖子甚有几分礼貌,倒也不说什么。只听他又说,
“三姑娘莫怪,我这文兄弟脾气直得很,乃邻县县老爷,今日过来做客,遇到这样的事气不过,脾性大了点,只叫你担待。”
我讥诮道,
“我可担待不起县老爷的脾气,摸不顺倒少不得要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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