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时刻,关注着身侧进出的人流。
“小侯爷,很疼爱夫人呐。”黎爷捧着肚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道。
梵天微微点头应和。“贱内甚合我意。”他望着正殿大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急道:“黎爷,请引见吧。”
黎爷摇头叹道:“好,来来。这位是……”
比之正殿外的喧闹,大殿之内,可说是人声鼎沸。参拜之人不停地涌入,肩比肩,脚踩脚,稍挤的角落,步履艰难。
倾国指点着神像,专挑人多处挤。不消一刻,身边监视他的仆从,被甩了个干净。倾国隐于人群内,转了一圈,发现这大殿没设后门。要走,还需从原门退出。无怪梵天肯放行,任他随意走动。
他头戴的纱笠,有侯府的标记。欲待除下,又露了脸。此外,身穿的衣物,亦是没处更换。倾国的眼角,掠过一个个进香者,思索着要不要去旮旯里,敲昏一人,换了装再走。
倾国深知,时不待人,如今的机会要是错失,不知哪年才脱得了身。他打定主意,步向暗处,刚迈了一步,腰间便是一紧,背脊贴上厚实的胸膛。
“想逃么?”男人的嘴唇凑向纱笠,隔着薄薄的丝巾,轻声道:“那昨夜,为何不让我带你走?”
梵无梦?为什么每次都坏他好事?当日,湖心山上,他偏入小道。如不是对方带梵月胧追来,自己本可避开梵天,躲于偏僻处再行事。之后,他盘算跳崖,从水路逃脱。谁料,梵无梦,梵天二人跟着他跳入湖中。
倾国轻叹时运不济,柳眉一横,脚跟微微一抬,踩上背后男子的脚尖,重重地碾。
梵无梦一阵苦笑,忍疼抱起倾国,使自己的脚不至伤残。他揉着倾国随人海前移,小声道:“别小看梵天。他是靖州御史,可以调动兵马。你即使能走出这寺庙,不出半日,便会封城,一家一家地搜人。你一个女子,没有援手,怎么逃过搜捕?”
梵无梦眼观四路,躲过梵家的奴仆,接着说:“出城得有祖籍,需备一吊钱,缺一不放行。你要逃,还得从长计议。”男人弯身低头,劝道:“倾国,跟我走吧?”
倾国勾起唇角道:“叔父,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你别有居心。”
“难道,你宁可信梵天?”梵无梦轻抚着倾国的纤腰,不解道:“你信他,又何必走?”
倾国斜视着梵无梦道:“一只熟悉的猛虎,和一条陌生的毒蛇。请问叔父,你会选哪一边,稍作停歇?”
梵无梦推开欲挤向倾国的人流,把其护于怀中,摇头讶然道:“我就是你眼中的那条蛇吗?”男人侧过脸,无奈苦笑。稍息,紧了紧倾国的腰身,贴于倾城的耳畔,呢喃道:“可惜,没有我这条蛇,你走不了。”
“叔父的意思,是我只有靠你,才能离开侯府?”倾国轻耸眉峰,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婚约之事,不必再提。”
梵无梦的眸底,飘过一丝异彩。沉默半晌后,男人转过倾国的身子,掀开丝巾,凝望着她的面容,正色道:“如果我说,想要的是你。你会给我吗?”
倾国淡然一笑,冷漠疏离。她伸手遮拢纱巾,背过身子答道:“照叔父所言,我出不出侯府,有什么分别?”
梵无梦哑然失笑,叹息道:“我这话说得太早。不过,你记住,此话不假。”
倾国转过话头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早你片刻跨入大殿,自然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梵无梦拉着倾国跪上蒲团。
倾国抬眼,竟是先前参拜的神像。那么身后即是大门,他几乎可以听到,门外赶来的急促脚步,还有背脊上那刺目的眼神。
“梵无梦对天起誓。”梵无梦捏着倾国的手,不让抽离。“我对身边之人绝无异心。如若违誓,甘受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倾国方闻梵无梦发誓,忽觉耳目一昏,身子已在梵天怀中,被他拦腰抱起。梵天眯眼瞅着,潇洒起身的梵无梦,眼瞳急剧收缩。对立少时,朗声道:“有劳叔父,找到我爱妻。侄儿,在此谢过。”
“能助夫人一臂之力,是我之幸。”梵无梦撩起下摆一甩,扫却衣衫的尘土。俊颜一展,与梵天并行出殿,邀约道:“今日天公作美,不如一游青山如何?”
梵天推拒道:“带有女眷,不便同行。打搅了叔父的雅兴。”
“月胧也来了,你不会要她和一群男子同行吧?”梵无梦挑起剑眉,笑问。
你用月胧威胁我?梵天深深地望着梵无梦,目光中透着阴冷。
梵无梦转首回视,眼波里藏着狡黠。
梵天把倾国抱入车厢,眉目一扬,隐去不快应允道:“既然如此,侄儿恭敬不如从命。”
[侯门深似海:第十九章美人何以言倾城]
从青山寺绕过山脚,往深处走,再行十里便是马场。女眷们在特备的厅堂前,下了马车。由管事的领路,带太太小姐进入客房,稍作歇息。
“夫人,方才是青梅不好,让你受惊了。”刚入房内坐定,青梅有心地倒了杯茶,送至倾国手畔的茶几上谢罪。
原本,来这青山马场,不过是梵家亲眷同游玩乐。然,青梅假借寺殿内走失倾国一事,坦言看顾不周。愿一路服侍,敬赔罪之意。倾国哪里不明白她的用心,只是自己对梵天无意,何必挡人情路?
倾国摘下纱笠,端起瓷杯,掀了掀茶盖,喝下半杯甘泉。冷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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