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放开侯爷的背脊,转向倾国伸手挥打,想用指甲抠她的脸。
血口喷人待怎样,胡编乱造又如何?倾国但笑不语。此时,谁沉得住气,便是赢家。
梵天翻手抓住倾城施暴的利爪,痛苦地闭眼道:“春风、夏雨、秋露,你们带小姐下去。冬雪,找人把淫贼拖下去沉塘。”
“是。”四婢异口同声的应答,立即动手把倾城拖出内院。
“不,不——!梵郎,你信我,信我啊!梵郎——!”苏倾城舞动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满院子凄厉的哀嚎。
梵天揽着倾国的嫩肩,询问:“夫人可满意?”
倾国抬起容颜,凝望着梵天道:“小小一个婢女,有何能耐,让侯爷看我的脸色行事?主子,莫要取笑。”
“你……”梵天几乎沉溺于倾国的笑颜里,他甩了甩脑袋,清醒道:“倾国,记住,你是我夫人。”
“既然,是主子吩咐,倾国自然不敢相违。”倾国勾起唇角道:“侯爷,恕倾国直言。如你真是我的夫郎,为何我心里不记得你一丝一毫?”
“你……”梵天今日终于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了。这苦,还真难下咽啊!
倾国不理梵天,转朝春风道:“春风姐姐,麻烦你带我去梨园。”
春风欠身道:“夫人叫春风即可,姐姐二字,实不敢当。”
“夫君,倾国告辞了。”倾国对梵天,春风主仆二人偷偷以眼神交汇,装作不知。福身,跟在提灯笼的婢女身后,穿院过廊,踱步梨园。
梵天望着倾国的背影出神。倾国当日回侯府,他命婢女为其梳洗时,查探过她的身子。确实,是倾国本人。那脸庞,那触感,不会骗人。可,她的眼神、表情、谈吐,哪一点都不似倾国。
或许,她真的失忆,才会性情剧变。但,谁能防万一呢?倾国的改变,究竟是福是祸?梵天合上眸子,不再多虑,只盯着那一轮明月,渐渐西沉。
血红的灯笼于微风中一明一黯,好比他此时的心境。倾国举起臂膀,好一双美人手,雪白如玉,柔若无骨。可惜,皆非他所求。他想要有力的双臂,翻过耸立的石墙,想求迅猛的腿脚,逃脱这侯府牢衙。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姐妹起干戈。无庸置疑,小侯爷喜欢倾城。而那女人确实想嫁给侯爷,但非要正妻之位,才愿出嫁。正逢倾国病重,便欲使mí_jiān计。这么一来,侯府夫人与人通奸,或被施暴。总之失了清白,侯爷再不愿,也得休妻,平那攸攸之口。
可怜,春夏秋冬四婢是何许人?把倾城的举动回禀侯爷,男人岂会不知?他想来个将计就计,迷昏倾城,与倾国对调,当有人欲行不轨时,出面阻止。无论如何,倾城闺誉已失,到时只求能嫁入侯府,哪还偏执什么名份?
可他哪想到,即使埋伏在侧,他冲入房时,亦悔之晚矣。心爱的女人,在他面前被人睡,个中滋味怕是旁人难以体会万一。小侯爷,一定纳闷,倾城为什么不喊。其实,只要她一叫,侯爷就会带人闯入。仅仅差那么分毫,满盘皆输。
倾国微微一笑。他不过点了倾城的睡穴和哑穴,就使二人痛不欲生,也算为他肉身的原主出了口恶气。亏他功力浅薄,穴道片刻自解,如此一来,这手段更是天衣无缝了。他还担心,倾城要是一直说不了话,该怎么办呢。
倾国睨视着地上的月华,静静地想,前世孽缘纠缠,使他难脱牢笼。但这一生,他绝不再为他人左右。既然活了,既然醒来,他便要为自己而活。
[侯门深似海:第三章转世解谜又生疑]
倾国辰时二刻起身,穿上湖色的锦裙,为自己画眉梳妆。说来可笑,他会女人所知道的一切。曾为杀手的他,不知多少次以名妓的身份,潜伏在目标身侧。大到琴棋书画,小到扑蝶戏水,训练他的师父要求,举手投足间尽善尽美,他也没让人失望,接下的目标从未失过手。
他是个男人,却要披上罗裙,做些下九流的勾当。当年,他才十二岁。那么,更早一些呢?怕是在做娈童吧。他苦笑着摸上倾国的脸颊,说不上绝色,但也算清秀可人。这身子,便是他今后的凭依。
但,魂魄为何移入女人的体内?他是男人,不择不扣的男儿。他想扫落镜台上的胭脂,欲撕毁身穿的罗衣裙摆。倾国的十指紧紧交握成拳,迷人的眼瞳中透着坚忍。
是啊,他已经再世为人,该抛却往日的种种。可是,男儿的热血会变吗?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而自己也不愿改,变了,就不再是他了。如今,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女人的身份,或许会使他活得更好。
倾国,这名字安在一个小家碧玉身上,多讽刺?十足的女儿名,他嗤笑,那该叫什么呢?无悔,是的,他要一生无悔。他已经夺取了女人的肉身,不妨给她留下些什么,也不枉她来世上走一朝。
无悔,倾国。是了,他今后便是倾国无悔。
“夫人。”春风隔着红木大门轻唤。
倾国斜眼睨视门框雕花处,冲贴纸上的阴影问:“什么事?”
“主子有请。”
倾国起座开门,跨步而出,拂了拂裙摆的褶皱,淡淡看了春风一眼道:“带路。”
春风心头猛然一颤,垂下眼睑,恭敬地欠了欠身。“是。”
倾国随春风东转西拐,穿过数条回廊。侯府后院,植了许多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头顶的青天。日光从树叶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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