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造什么新孽?”
阎摩罗直接被噎死。谁说这和尚温吞古板好欺负的?明明是毒舌杀人不见血!
他一把扯掉蒙面布,指着他道:“云止我告诉你啊,你不要不知好歹,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见小苏对谁这么上心过……”
“那我该如何做呢?”云止抬眸,眸光却是荒凉死寂如冷月银沙,“还俗?习武?与她一同杀人?”
阎摩罗默了默,“所以你是瞧不起她的出身?”
云止摇了摇头,“贫僧只是自己不能为此。”顿了顿,“转轮寺阖寺上下死不瞑目,贫僧虽无力报仇,但也绝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阎摩罗骇然而笑,“同流合污?我的天哪……”
云止沉默。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正人君子真是有趣,”阎摩罗嘴角挂起嘲讽的笑,“一边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边说人罪孽深重永不超生,嘴皮子费完了之后还不是要来花钱请我们去杀人?小苏同我说过,过去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后来家道破落,她才被公子收养——”阎摩罗目光闪烁,“佛祖难道没有教你,机缘弄人,致人种种苦,但只要一颗初心不变,其人便足可原谅?”
云止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静了许久。
风声渐起,人声昏昧,掩着暮色,似乎是今日大会已散,大家都各归院落。
终而,云止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柳公子的悬头簿上,可还有我的名字?”
阎摩罗一怔。
“这我不知,我不管……等等,”他眸光倏地一沉,“你是说公子在追查你?哎,你一介秃驴,哪里会碍着公子了?他无非是想逼小苏回去罢了——”一瞬间仿佛想通了许多关节,却又一瞬间彻底迷糊了,“等等,那你拒绝小苏——”
云止垂下双眸,掩去那隐约若哀沉的神色,“阎施主请回吧。”
阎摩罗想了想,道:“你放心,小苏是我朋友,我不会出卖她,也就不会出卖你。但是……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跟小苏说清楚的好,两个人一同想办法,总好过一个人独自受苦。”
云止没有说话。黄昏的日光斜斜照入窗牖,他僧袍轻摆,仿佛浸透了萧瑟秋风。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非旧容
阎摩罗回到沧海宫的院落时,沈梦觉还是面无表情地守在树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一整天,沈梦觉的面色看起来十分不善。
“公子找你。”沈梦觉冷冰冰地道。
虽然他本是个万年冰块脸,但此时阎摩罗却仿佛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公子为何要找我?”
“大约是要毒死什么人吧。”沈梦觉抱胸倚树,抬了抬眉毛。
阎摩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苏寂也不是个惯用胭脂香粉的,公子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待他走进房间,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想多了。公子坐在桌前临帖,而顾怀幽斜卧床头正在不断地咳嗽,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来了。”柳拂衣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我要孤竹君不能参加三日后的比武。”
三日后便是武林大会的最后一日,压轴的大人物都会出场,来争夺最后的榜上头名。
“是。”阎摩罗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在公子面前,心头有多少八卦都只能闷住。
阎摩罗走后,顾怀幽怔怔地望着柳拂衣的侧脸,“这是……”
“赵无谋来伤我,想必是孤竹君的意思。”柳拂衣淡淡解释,“若真伤我也就罢了……可是他却伤了你。”
顾怀幽静了静,“其实,你只是想逼无谋在大会上出头。”
柳拂衣手腕一顿,微微笑了,“幽儿真是冰雪聪明。”
顾怀幽只是苦笑了一下。
但听柳拂衣又道:“他不是一直以为自己很强么?”他抬眸,暮色恰铺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覆下一层淡淡的暗影,“那又何必总是遮遮掩掩地躲在神仙谷的后面?”
顾怀幽轻声道:“你要与他比斗么?可是沧海宫素来以低调为行事准则,从不——”
“我不会与他比。”柳拂衣叹口气,搁下笔,静静看着自己方才临出的一行诗,“他如有本事,自能拿到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四个字如车轮,在顾怀幽心头缓慢地碾过,却没有什么欣喜可言,而全是举目无人的凄凉而已。
公子英俊无双的面容此刻少了几分平素的讥诮与狠戾,在黄昏下竟仿如一座寂寞的神只。桌上宣纸簌簌轻动,清朗笔法如云着雾,淡淡题了一句诗——
白日去难驻,故人非旧容。
三日后,已是武林大会最后一日,承影、凝光等弟子都已败下,为了飞镜仙宫的声名,桓九铃必须上场了,但她用的却是入画的名字。
如果飞镜仙宫仅凭一名小丫头就能拿下头名,那自然要震铄古今。
苏寂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出来看看热闹,躲在角落里嗑着瓜子也算是给桓姨捧场了。开始的时候她还很注意藏藏掩掩,到后来发现大家根本就不看她,基本是一半人看着比武场一半人看着柳拂衣,而柳拂衣只管喝茶,她也就释然了。
真正的入画坐在最前面,一袭软红纱裙身姿端艳,摆足了“一派之主”的架子。苏寂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捅了捅身边的铁峤:“铁大哥,入画姐姐今天好漂亮呀。”
铁峤讷讷地离她远开几分,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不时地往入画身上溜。
“依我看,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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