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刘叔,我待会儿要去城北别苑,府中就不必备我的饭菜了。”
刘奇一听,更急了,都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去别苑休养!
“将军,外头议论得紧,您还是别出门了吧。”刘奇苦口婆心地劝道,心里急,脚上也不停走着,从夏清舒的左边绕到了右边,如同一只小蜜蜂,嗡嗡嗡地叫着:“在府内,有何消息还能及时接收。若是去了别苑,飞鸽传信还要好久呢。”
夏清舒知道一些人年纪大了就喜欢c.ao心着c.ao心那,但自己心里的打算又不能如实告诉他们,只能依靠一些善意的小谎言了。
夏清舒嬉笑神色一收,突然压低了声音,变得严肃无比:“刘叔,其实我今日别苑便是为了查案,要暗中进行,避人耳目,这样才能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你莫要同别人说。”
夏清舒说得一本正经,刘奇自是信的,直起身来,重拾笑面,朝着夏清舒打了个心领神会的眼色,默默退下,不再吭声。
夏清舒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稍稍收拾了一下便动身前往别苑。
马仍是骑不得,夏清舒可不敢把手再弄伤了,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不能再错过了。她吩咐流烟寻了辆马车来,舒适地躺在软塌上,一脸惬意。
马车慢慢悠悠地朝城北驶去,夏清舒的思念也慢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明明不久前才见的,思念分毫不减,反倒是越积越多。夏将军这一路上脑中只有某人的身影,什么查案、什么五日之限,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善恶终有报,因果自轮回。
特意放慢了速度,夏清舒到达别苑时,日落了一半。
别苑虽不常来,但也需人管着。夏清舒别苑中的总管唤作庞婶,无儿无女,行事沉稳,将别苑打理得井井有条。
夏清舒一入别苑,她便问着是否要准备晚膳。
这个问题很......确实让夏清舒纠结了好久。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长公主殿下是喜欢在日暮后开始吃晚膳,她这时过去,定能与她同食。
但二人一同吃,尴尬了该怎么办?
夏清舒皱眉做着决定,庞婶在一旁等着,眉目低垂,不急也不催。
万般愁结之时,夏清舒看见了自己掌心裹着的白纱,眼睛亮了亮,忽然道:“庞婶,不必了。”
“是。”庞婶行了一礼,悄声退下。
夏清舒进了厢房,迫不及待地打开密道,来到暗门前。机关一触,心跳骤然加快,夏清舒屏息等着回应。
默数三下后,暗门松动,朝着里侧张去,夏清舒深吸一口气,侧身进入房中。
明亮的卧房中,季迁遥正挥笔练字,听见脚步声靠近,手中动作顿了一顿。她侧头一望,眼波流转,嘴角噙着一抹笑:“这几日夏将军好生出名,朝廷邸报都占了大半呢。”
夏清舒挠头讪笑:“前些日子被麻烦事缠上,长公主殿下看笑话了。”
季迁遥含笑不语。
夏清舒鼻子尖,闻到了饭菜香,立马将脸侧了过去,出声道:“桌上饭菜未动,殿下还未进食吧。”
“本宫现在没有食欲,将军如若饿了,自便。”
“谢殿下。”在长公主殿下的别苑中,夏清舒对吃的从来都是不客气的。殿下这般说,她也不扭捏,大步的跨到桌旁,一屁股坐下,喜滋滋地望着桌上的食物。
就算来得早,二人的相处模式还是一样。一个坐在圆桌前品菜小酌,一个坐在书桌前看书练字,互不打扰,房内分外安静。
半柱香后,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季迁遥抬头,只见夏清舒以着别扭的姿势握着筷子,脸绷得紧紧的,她使出浑身解数去夹金盘中的花生粒,但刚夹高就落了下来,跌回金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连好几次,都失败了。夏清舒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愈挫愈勇,她今晚便跟这花生粒杠上了。
但现实很残酷,她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最接近的一次乃是送到嘴边,当嘴巴都张大凑近了,花生粒又像有了灵智般滑了出去,夏清舒的脸色陡然变青。
季迁遥在不远处看着,想笑又不得不憋住笑意,夏将军可是极好面子的。看了许久,她将视线收回,落在面前这本摊开的《菜根谭》上,目光柔和。
《菜根谭》乃那日夏清舒投壶所得,她今日临摹的便是上头的柳芝体。
顿了一顿,季迁遥将此书合上,自书案前起身,缓步走到了夏清舒身旁,轻轻握起了另一双筷子。
夏清舒认真地跟花生粒较着劲儿,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动静,直至一双白玉筷子夹起了她落下的那颗花生米。
夏清舒愣愣扭头,对上季迁遥含笑的眸子。
“张嘴吧。”红唇开合间送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第22章 检查伤口
夏清舒望着渐近的筷子,脑袋有了一瞬的空白,心里连连问道:这不会是再做梦吧?
那粒花生米在夏清舒惊愕的目光下,被送入了微张的嘴里。
“还要么?”季迁遥笑盈盈道。
夏清舒机械地点了下头,一朵小花在心里慢慢绽开。
季迁遥又从那金盘中夹起一粒,动作优雅从容,夏清舒都看得呆了,接着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一对梨涡常现不消。
今晚的长公主殿下有点温柔,而今晚的夏将军傻傻的。
“吃些其他的东西吧,想吃什么?”不自觉,季迁遥的语气也软了下来,柔情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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