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到她伤口上刚凝固的血液重新顺着手臂蜿蜒而下,不禁拧起了眉头。
聂然像是没看到一般,手脚麻利的将刚捣好的消炎的草药汁水敷在了自己的伤口处,那巨大的疼痛感让她的手微微一顿。
在场的人看到她这样,不用亲手体验也能感觉到她此时的痛处。
自己处理伤口,自己敷药,并且还能连句呼痛声都没有,他们这下是彻底被聂然的坚强给折服了。
果然,当兵的就是不一样!那群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将药汁全部敷好,用干净的棉布按压住,一头用牙齿咬着,一头自己熟稔的一圈圈的缠绕起来,不过短短几秒后,手上的伤口就已经被她包扎完毕。
聂然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那一群已经傻了眼的人,冷声问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严怀宇他们几个人这才回了神,“哦……哦,我们……我们现在就去做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啊。”
话说完后,这才把召集起那群岛民兵分两路分别朝着小树林和海盗船走去。
聂然被单独一个人留在村子里,她先喝了点粥垫了垫肚子,然后才把刚熬好的药全喝了下。
没一会儿药性发作的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索性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盖着被子蒙头大睡了起来。
夜色慢慢降临了下来。
等到聂然彻底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灯光,就连屋外头也没有任何声音,死寂一片。
聂然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连日来神经的紧绷和不安让她就算偶尔有休息的时候也无法完全可以放松下来,这一次算是完全补了回来。
她摸着黑下了床,打开了房门,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团小小的黑影正蹲在门口。
聂然下意识地就要一脚飞出去,却看到一张小脸这时候望向了自己。
“唔,姐姐,你醒啦?”只见克里揉着眼睛,一脸刚睡醒的模样,从地上站了起来。
聂然硬生生地收回了脚,冷声问道:“他们人呢?”
“哦,他们都在村门口呢,族长说他们打败了海盗,给他们带点好饭好菜去,算是庆祝一下。”说到好饭好菜的时候,克里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发出了明亮的色彩,全然没有了刚才睡意初醒的样子。
“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聂然搞不明白,这小子不跟着去吃饭,这大冷的天蹲守在自己门口干什么。
“陪你啊。”克里仰着小脸,脆生生地道。
聂然皱起眉头,“陪我?”
克里用力地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都在那边忙,就你一个人,多孤单啊,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她咧嘴一笑地道:“对啦,还有就是……谢谢姐姐。”
“谢我?”
谢她什么?
救了整个岛的岛民吗?
可明天还有一场呢,这谢的有些早了吧。
就在她觉得一脸莫名的时候,结果听到他说道:“谢谢你保护了族长。”
聂然马上明白了过来,她面色冷然地道:“你搞错了,我没有保护他。”
“没有吗?那姐姐后来为什么要换人呢?”克里歪着小脑袋,很是不解地看着她。
明明就是他和姐姐说完之后,姐姐才换的人啊,这样还不是保护族长吗?
“因为他会害了我。”聂然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懂,冷冷地说道。
害了姐姐?族长为什么要害姐姐呢?
克里的小脑袋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他总有种感觉,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姐姐是不会有错的。
所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冲着聂然甜甜地一笑,眼底满是崇拜之色,“不过不管姐姐出于什么想法,我还是要谢谢姐姐,因为姐姐,族长才会这样平安无事。”
“……”
虽然克里这话没错,依安德现在还活着,是有她的原因,但她最大的原因是不想被依安德拖累好不好。
而现在听克里的话有种,自己好像是为了不想让依安德出事,才换了人。
这两者的结果一样,可出发点却截然不同!
她有种被这孩子当成盖世英雄的感觉。
“去吃饭吧。”聂然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和孩子说话,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
她并不怎么想看到克里那双眼睛里的洋溢不住的敬佩和崇拜。
“那你呢?”
克里站在那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聂然心头微微一动,脱口而出道:“我也去。”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话早已说出了口。
“那太好啦!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噜噜叫了,我刚看到族长带着好多猪肉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光了。姐姐咱们快点走吧。”克里高兴得直拍手,一把拉着她就往村外头跑去。
聂然被那一只小小软软的手抓着,那种异样的触觉让她心底蔓延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犹如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几乎是下意识就甩开了那只手。
“姐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而差点踉跄摔倒的克里,困惑地眨巴着眼睛看向了聂然。
聂然不知为何不想去看他的眼神,只是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故作冷淡地道:“我手上有伤。”
克里听到这句话后这才恍然大悟了过来,然后很是懊恼地道:“对不起啊姐姐,我一时高兴,忘记了,你……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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