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裤从纤细的小腿上落下来,她蹲下将它拾起来,卷起来放在架子上。
这个角落是监控的死角,是她观察多日后的结果。
连毛巾一起卷在身上,她把花洒卸下来,远远地拉到了这边,快速地给自己冲了澡,花洒对着摄像头长久地冲着,也给它洗了个澡。
擦干身体,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走到浴缸面前,挽起袖子,把手伸进漂浮着花瓣的热水里。手在池底下摸索着,找到了阀门,水“咕”的一声漏下去。
湿透的花瓣发蔫地躺在池底,浴缸上方的摄像头,**地滴着水,依然闪烁着待机的黄灯。
苏倾吹好头发,轻手轻脚地坐回课桌前,钟表指向九点四十,房间外面一片平静,她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
在这套房子里,每晚九点的洗澡,是个定时定点的节目。她已经这样逃避了一周,她的观众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仰起头,房间里,被她拿水枪弄坏的监控,拆下之后只余几根电线,一直拖着没装新的。
上一世也是这样,晚乡猖獗的黑色势力发展到这一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在国家重点打击之下,晚乡头顶的乌云即将散去。他做好准备壮士断腕,忙着收回散布在各处的下线,自顾不暇,更别说欣赏她这只笼中鸟雀。
上一世的自己得知这个消息,野草般生长出慌乱和焦急。
而这一世的她,心中充满了平和,还有对自由之日的分外期待。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带锁的笔记本,小心地输入密码,本子里粘贴着许多花花绿绿的剪报。
她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纸上从上至下写了五个人名,一笔一划,力透纸背。
这五个名字,已经被人用横线划去了四个,表明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们已经以各种形式消失在世界上。
只剩最后一个叫“董健”的,括号里注明“原晚乡市市委书记”。
她拿着笔,默然在这个名字上面画了几个圈。
日历又向后翻了一页,距离月底还有十天。
*
高二年级转眼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二次月考。
苏倾在这次考试里头一次尝到了自信涂卡的滋味,试卷发下来,英语考了九十八分,比上次进步了整整三十分。这三十分里没有什么蒙或猜的水分,英语老师看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古怪。
“要向苏倾同学学习。”
班级里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有些漠不关心,有些是看她笑话的讽刺。
苏倾安静地把试卷整齐地折叠起来,收进试卷夹里。
这天中午,苏倾抱着试卷夹坐在天台上等,仰头看着多云的天,腿垂下来荡着,可一直等到一点半,天台上都只有她一个人坐着。
刺耳的上课铃拉响了,整栋楼震动起来,她从水管上跳下来,脚底都震痛了。
走廊里多的是“咚咚”跑回班里的学生,苏倾路过二班的时候,歪头朝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心生出了汗水。
教室里几乎坐满了,江谚和他同桌的座位却空着。
有人看到了后门口浓妆艳抹的冷艳女生,三五个人开始窃窃私语。
学校里也有盯着她的眼线,苏倾收回目光,揣着口袋,目不斜视地回了十四班。
事实上,月考之际,二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
玉京秋(六)
事情的起初, 江谚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天下午, 陈景言抄江谚作业的时候,递给江谚一张纸条。他展开看,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你还写诗?”
“狗屁诗!”陈景言抄得愤愤,“那是政教主任总结出来的高考作文二十四字方针。”
江谚看着上面的“开题”“破题”:“这不是八股文?”
“可不。但你最好按他说的写,不然他会骂人,骂得你生不如死——你上次不是领教过了?”
江谚冷笑一声,将“方针”叠起来丢进笔袋里。
陈景言摇摇头:“没办法,对我们晚乡的普通孩子来说, 老师就是绝对权威。”
江谚想起他看到过的几份卷宗,没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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