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灰房子,玫瑰红的床和趴着的小猫儿是她的,原本就是给她的。
“你既不姓苏,为什么不可能姓林。”他手上玩着那皮带扣,解开了又扣上。一声声地清脆的响,“林小姐还是苏小姐,搞不清也没什么干系。”
皮带扣悬在他手里荡一荡,他看着她,眼里含着一点恨恨的作弄,“还玩不玩,叶太太?”
苏倾的腿悬在床边荡着,通红着脸说:“不玩了。”
这夜长得漫无边际。
苏倾抱膝坐成一团,陷在大红色的床里,柔软的丝绸睡衣盖在脚背上,洗过以后有些湿的头发,掩住了雪白的脊背。
叶芩背对她坐着,单手解衣服纽扣,听见苏倾用细细的声音问他:“那我们还过不过新婚之夜?”
他的手指一顿,没作声。
等他换好衣服,回过头来,苏倾一双细长的手臂还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乌黑眼睛安静地看着他,好像在耐心地等。
叶芩不能看她的眼睛,只垂眸看着她半露出来的莹润的脚趾,踩在大红色床单上。
“你想过?那你过来亲我一下。”
说完这话,他自己耳根子先热了,撑着床凑过去,嗅她脖子间的味道,半干的头发味道很淡,他却觉得香得的似开得冒热气的鲜花。
他的鼻尖碰到她,苏倾好像是怕,呼吸猛地停顿了,他伸手往她肩头一推,就把她摊平推倒了。
她背后枕着微卷的发丝,睫毛下眼睛乌黑,倒映出两朵明亮的顶灯,迷蒙又剔透。
他的手从她脸上虚虚抚过,掠过胸口的荷叶褶,往下极慢地划过去,有几下勾住了她的衣裳。
苏倾闭着眼睛,睫毛一直颤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的手像不怀好意的小虫,她越害怕它出其不意地爬,越是敏锐地等,轻微的触碰,变成浑身上下的战栗。不用喝酒,她就已软得陷进床里去了。
她闭着眼,叶芩才敢放纵地欣赏她,恶劣地再划一遍:“叶太太,巴巴地想给人当姨太太。”
苏倾睁眼,红着脸想辩解什么,他蓦地俯身下来,咬在她浮雪似的耳垂上。
身下的人猛地颤抖了一下,好像要跳起来了,可是他把她箍紧了,手从她脸上滑过去,到了脖颈一下一下地轻按,指腹所到之处这样的软,一朵接一朵红云绽开在他指下。
苏倾眼前模糊一片,好半天才回了神,因为叶芩停止撩动她了,他撑着床,琥珀似的眸子似乎在嘲笑着她:“今天先饶你一天。”
“知道为什么?”他见她不搭话,故意往她脸上一下下轻点,大人给小孩做,是“不知羞”的意思,偏他做出来,带着点轻佻的缠绵,“碰你哪里,哪里就红一片,怕你受不住。”
苏倾的脑子轰地沸腾了,好像要从两只耳朵里冒出滚烫的水汽。他说出来的话不加掩饰,就像刀片反刮木板,一下一下的,把她的心起得全是毛边儿。
叶芩仔细端详着她,目光有些迷离了,好像想给自己要找补偿似的,脸贴下来,吻上她的嘴唇。
柔软的,唇齿相依,尝过就舍不得放开。
*
叶芩睡着气息很浅,像只安静的猫,苏倾只与他埃住一点,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小时候,府里得了一罐巴蜀辣椒,大家瞧着新鲜,都想尝尝。娘说,空着肚子吃,吃了伤胃更烧心。有一回她与五妹打赌输了,半夜去厨房偷吃了一大勺辣椒,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才明白烧心是什么滋味:好像心口燃着一团火,不得安宁。
她今夜没吃辣椒,怎么却觉得烧心了?
叶芩也只是假寐,觉察她轻手轻脚地坐起来,就在黑暗里悄悄睁眼看。苏倾坐起来小小一团,略微凌乱的长发垂在身前,一个迷糊又妩媚的侧影,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揉了揉他的膝盖,又往下摸到了小腿,好像在低着脸认真地检查。
他心想,这么黑,她看得见什么呢?
——她是不是想问,腿好了吗。
——好了,早就好了。若不赶紧好,怎么站着娶你呢?
苏倾悄无声息地触碰着他,最后把脸轻轻贴在他的膝盖上,她的脸颊是温热的。
他不用看,脑海中就已经构出这幅画面。因为他见过,在溪边,苏倾搂着大黄狗的时候,手臂绕着它,从底下揉揉它的肚子。狗在夏天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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