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顿。
贺拔罗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却不料杏娘拎着旁人的一双长刀冲出来,瘦猴似的丫头片子,舞的虎虎生风,几个大汉拿不住她,看她赤着脸舞着大刀就是不让人打贺拔罗,一群雇兵跟看猴儿似的逗笑了,本来想打贺拔罗也就是找个台阶,如今便笑笑散了。
杏娘拖着贺拔罗回去,没过多久,就忽然有且末本地的族长来,说是他们抢了那族长的小女儿,一问,十一二岁皮肤黝黑的,那不就是杏娘么?
那族长都快六十了,还能有这么个小女儿,说他有三四十个女人的事儿还真不是扯淡。
杏娘却不愿意走,抱着贺拔罗,小丫头片子懂得不少,非说自个儿跟贺拔罗有了什么夫妻之实,贺拔罗被套上个强xyòu_nǚ的头衔,也是风中凌乱。那族内来的人倒也不吃惊,就只说要是杏娘受了委屈就回家,族内绝对能带着人马打死他“夫君”。
族里人走了没多久,又来人送来了皮毛金银,全都是杏娘所谓的“嫁妆”,雇兵也想跟那族长搞好关系,没有抢了这嫁妆,反倒去要跟那族长谈合作,联手勒索过路的商队。那族长不愿意,雇兵们就是一群人渣,不敢跟对方兵强马壮民风剽悍的村子翻脸,回来打算找杏娘翻脸了。
杏娘气的拽着贺拔罗,住到了寨子外头,这帮雇兵给他们在地上画了个圈,让他们住的地方不许超过那个棚屋大的圈子,就等着他们违反了之后,找由头再对付他们。
却不料杏娘白日出去捡东西,贺拔罗逼出了万千才能,花了好几年,竟然造出这样一个纺锤般的城堡来。杏娘出门,这些雇兵知道她的身份,又知道她疯起来就是条狗,不敢招惹,就等着贺拔罗,贺拔罗却一切的事情都凭借这些机巧,打算再不出这城堡。
他倒是不出来省事儿了,那些寨子里的人以前都享用着贺拔罗种种发明的结果,如今那些风机暖炉出了问题也没人来修,下头寨子里的人对贺拔罗也就软了几分脸色,偶尔让他下来给摆弄摆弄东西。
杏娘本气他无能,可贺拔罗却发挥一切的才能,给她建了这么个家,她想着当年话都说出去了,她自己也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有时候又气,有时候却又觉得这样日子勉勉强强,她当年都说自己嫁人了,怎么能这么多年再跑回族里去,被那几十个姐姐们嘲笑,俩人便过到今日。
杏娘都快十七了,当年喊出来都可笑的“夫妻之实”如今也真成了夫妻。
崔季明听来,心口简直梗了一口气。
人活的这么憋屈,也是荒唐到了极点!他这日子过的像是个贺拔家的男儿么?!更重要的是那些雇兵如此荒唐了将近十年,竟然没有人上报朝廷?!
全国的折冲府也不过四百多座,如今战事多用外军,调动府兵的时候很少,各地刺史也很少拿着朝廷的符令公函来调兵遣将,但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领着朝廷拨款的折冲府兵,结果另一面却是马贼、沙盗,这事儿没人管?
“天底下,男人活成你这个样子也是窝囊。”崔季明都没再去动那杯粗茶:“这事儿,为何朝廷一点动静也没有?连阿公都被瞒得死死地,这样一帮马贼,顶着府兵的名头,竟然无法无天了十年?!你的心里,连一杆秤也没有么?”
她语气冲人,眉眼冷横,贺拔罗明明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瞧她一眼却仿佛是贺拔庆元坐在对面训他。
他性子天生如此,杏娘像个熊孩子,他更是像个怂孩子,坐在那里一副低头挨训的样子。
崔季明看着对面这个都快三十岁的男人,简直吐血了。
“你就没办法管管他们?比如外头放出些消息去,让他们和其他的马贼有利益冲突,再把那些势力更强的沙盗引过来,和他们发生矛盾。到时候你躲进播仙镇里,任凭两拨人弄个你死我活,反正播仙重镇,马贼可不敢打到城里来!”崔季明背手站在阳台上,往下俯视着寨子。
“我现在连这个门都不敢出,我找谁放消息去啊……再说,我要是做到一半被发现了,杏娘和我都……”贺拔罗竟然这么回答。
这个男人真的是除了会琢磨这些奇巧机关,没有半点长处了!
崔季明嘲讽:“弩呢?你不是说要做弩来杀他们呢?做了这么多年在哪里?”
“做倒是做出来了,可我怕他们发现了,就一直没有试验过。他们要是知道有大弩悬在头顶,肯定会烧了这楼的。”贺拔罗恐慌道。
“这个状况,为什么瞒着不让国公爷知道?裴森也没有上报朝廷?”
贺拔罗搓了搓手,杏娘从崔季明身后走过来,手里端着个木碗,瞥了贺拔罗一眼,开口道:“裴森早年跟那帮雇军的头头有合作关系。他若将此事上报朝廷,先不说那帮雇军肯定不会放过播仙镇,再加上朝廷撤下这波府兵,再来一波,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还不知道什么状况。”
杏娘将碗递给贺拔罗,坐到了木桌上,悬空的两只脚荡来荡去,赤着脚背,脚腕上系着一截红绳,举手投足还像没长大,话却很犀利:“这帮雇兵,倒是也护着播仙,裴森那半死不活的样儿,自然不管。只是前一段时间,本来这帮雇军一直很小心的出去伪装作马贼,他们做事一向行动无常,不留活口,却没想到有个女人跑了。”
“那女人也是不一般,竟然不逃走,而是偷偷跟了这些雇兵一路,摸到了这儿附近来。她发现了这帮雇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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