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林嘉麒深深吸了口气,呼出,再偏头看了他姐一阵,突如其来的后怕,终于消散一些。他瞧向远处,浓厚的暗色云层后透出几缕微光,雨过天晴。
“姐。”
“嗯?”
“早点回来。”平安的,健康的,回到他们身边。
祁冉轻轻扯着他的衣袖,提防摔倒,酒窝深陷:“好。”
作者有话要说: 米氮平片,抗抑郁药物。
☆、心里有鬼
乌云散尽,天空碧蓝,才多云转晴,阳光并不毒辣。
祁冉打车到公司楼下,才下车,就看到倚在车旁的男人。像是等了有些时候,正无聊地转着车钥匙。瞧见她,先是一笑,将钥匙揣进裤兜,迈步过来,扫了眼她脚边的两个大箱子,挑了挑眉:“东西是挺多的。”
“我说过的,你自己说没关系。”她反手将刘海往后一抓,扣上棒球帽,挡去刺目的阳光,眼睛舒服一些,舒展眉眼。
他耸肩,不以为意:“是没关系,给我。”伸手去接,祁冉下意识退开两步。
“我有那么可怕?”
自知失态,祁冉抿抿唇,小弧度晃晃脑袋:“不是,我自己可以。”
不由分说,陈卓直接覆手过去,拇指擦过她细嫩的掌侧,不出所料,对方立马松手,负手看他。
该说她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呢,还是他长得太不值得人信任?
心底暗叹,面上不露声色,一本正经:“有些时候,适当依赖一下别人,并不会怎么样。”故技重施,轻而易举将另一个箱子的拉杆也握在手里,“况且,被依赖的人,似乎是很乐意的。”
“……”
是个奇怪的男人。祁冉想。
行李箱太大,后面放不下,另一个,是放在后座的。祁冉别无选择,坐进副驾驶座。
陈卓分明是笑了的,因为她方才的纠结犹疑。
祁冉听到了,也无心多说,摸摸鼻尖,系好安全带,靠着椅背,脑袋微偏,看路旁快速掠过的绿植。
车窗开着,习习凉风拂面而过,连带着,心情都舒畅了许多。拐上高速,远处是望不见边的海浪,水天一线,在晨光照射下呈浅黄色,带起一丝暖意。
嘴角噙着笑花,祁冉干脆侧过身,看得认真仔细:“那边的小岛,是开放的吗?”
“我以为你要沉默一路。”他笑着说。
“你好心载我一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不识好歹。”
“你看上去,并不怎么乐意搭理我。”
祁冉终于回身,笑笑地看他一眼,取下肩上的小包,搁在腿上:“你知道周国平先生的《风中的纸屑》吗?”
“看过一点。”
祁冉轻笑了声,继续看窗外景色:“或许我同他一样,天性不宜交际。”
陈卓握着方向盘,食指轻点:“所以,现在是觉得我乏味,还是怕我觉得你乏味?”
“都怕,我原本就不太喜欢与人交流来往,年岁渐长,身边的人都说我该试着多交朋友,他们说我活得不快乐,根源在于太过孤僻,多出去走走看看,会豁然开朗。”
“你就真的去了?”
“走过很多地方,看过无数风景,也能和陌生人侃侃而谈,有时,在路边一坐,就是整个下午。可我最快乐的,仍然是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可以想很多事,读喜欢的书,看看电影,也是开心的,原来他们以为的不快乐,仅仅只是他们以为。”
陈卓目视前方,眼神灼灼:“所以你,选择继续一个人?”
这话问得不够仔细,祁冉辨了辨,分不清他的真正意图,还是问了:“你指哪方面?”
“离开家乡,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生活,还有……不谈恋爱。”
“算不上陌生。”祁冉说,“我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两年,有些小地方,现在还能叫得上名,这里,有我记恨的人,也有我惦念的人。”
惦念的人里,或许有一个x……
想法才冒出头,他立马扼住,怕又是自作多情:“为什么突然回来?”
“不是突然,原因很多,说不清楚,总之,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陈卓点头,并不深究:“那么恋情方面,又是什么打算?”
“当然也想过的。”她实话实说,“家里大姐都生二胎了,老太太难免着急,陆续让我见了几个男的,都是所谓年轻有为的精英人士,硬着头皮应付了几次,再也不想去了。小时候肤浅,以为帅气多金的最对胃口,现在想想,还是觉得精神契合最重要。”
想了想,还觉得不够一般,重重点了脑袋:“嗯,精神的,超高度契合!只要满足这点,别的都不重要。”
这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车子进了隧道,前面发生事故,都堵在一处,一时半会儿疏通不开。陈卓开了顶部的小灯,转头,看见女人长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一圈阴影:“你境界太高,那样的男人,恐怕是不存在的。”
许是等得无聊,她点了一支女士香烟,车窗大开,冲着外面吐了几个漂亮的烟圈:“所以我,做好单身一辈子的打算了。”
陈卓自然是不赞同的:“或许你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就是遇到了,我也不大可能和人在一起。”
几乎是她话音才落,问题就脱口而出,急切又慌张:“为什么?”
心里有鬼,才会这样。
他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多管闲事了,你不想答也可以。”
祁冉却不在意,没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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