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房门便飞身掠出了涤心斋,瞥了一眼被晨露浇灌得透亮的樱桃树,生怕又被它砸得个满怀。
清骨大厨也罢工了,靳恪爽快地决定自己出去觅食,绝不叫上他。
来到奉天城已有多日,一直忙着处理“不早朝”的事。这次正好借着躲避各类飞禽走兽的机会,好好熟悉一下整个城池,方便日后对黑巫师踪迹的探寻。
刚啃上一口蛋黄肉馅的粽子,豆大的雨滴便轰然而至,将措手不及的他淋了个全湿,惊得他以为又是那小丫头搞的鬼。可是静心观察了片刻,方发现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罢了。
这两日被那小丫头的手段弄得他整个人神神叨叨的,连自己最拿手的气象方面的感知都变迟钝了。连忙晃了晃脑袋,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散去,暗念了个避水的咒语,趁着街上没人,自在地将奉天城给巡视了个遍。
许是下了雨的缘故,那些骚扰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顷刻间都消失了。但是他仍不敢掉以轻心,在空中徘徊了好一会,这才手握紫气,落到地上,只要那个树藤一出现,他就会手起刀落……
几秒过后,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突然间这么清静,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看来那个小丫头是彻底被条件优渥的巫师学院给“俘虏”了,不再倾心他那小小的四合院了。
好事!天大的好事!只是他心里那怎么也藏不住的失落是怎么个回事?
靳恪凝视了光灿的日暮片刻,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再外晃悠了一天,是时候该回去了。
清骨再见靳恪的时候,觉得万分的怪异,掌柜的面上明明很努力地在扯着嘴角了,为什么看上去还是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
只是他没有心思深究,匆忙地奔至靳恪的面前,急得满脸通红,“掌柜的!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
靳恪奇怪地觑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樱桃树!樱桃树!”清骨回答得文不对题。
靳恪后退了两步,“它不会又发神经了吧?”
“不不!”清骨急得大汗直冒,“樱桃树它,死了!”
靳恪闻言一愣,下一刻身形便消失了,倏地出现在了樱桃树旁,神色骤变!早晨还郁郁葱葱的樱桃树,此时果实糜烂,苍蝇横飞,树干干瘪歪在一旁,生机尽失。
清骨不忍看到这样的惨状,别过头去,“怎么办?不会是我的楠楠出了什么事吧?”
他的话音还未落,靳恪就已如离弦的箭,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乎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靳恪赶到了巫师学院。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庭院中的那棵矮树,旁边并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他随即放缓了急急往前冲的速度,心里稍定,也是,这丫头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他?
此时正是饭点,巫师学院的全体学生都在食堂就餐,缪柳双用餐的时间早,正欲到庭院散步消食,却发现了让她日夜都魂牵梦萦的靳恪,惊喜欢呼出声,“师兄,你怎么来了?”
靳恪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焦急,冲她颔首,“鹿楠过得怎么样?”
缪柳双面上一滞,心里酸气直冒,和她叙旧一两句都嫌奢侈?张口闭口都是那鹿楠!她娇嗔了他一眼,“师兄不用担心,鹿同学过得好好的呢。”
“哦,我去看看她。”靳恪转身欲上楼,却被缪柳双拦住,她笑得殷勤,“她正睡觉呢,师兄就别打扰她好眠了,不若到我办公室坐坐?”
靳恪眉头微蹙,绕过她,径直地往二楼走去,对缪柳双沉着声问道:“哪间?”
她看他面色不太好,不敢再造次,不情愿地指了下走廊尽头的那扇门。靳恪走至,从门上的玻璃窗口看了过去,鹿楠背对着门,蜷缩在床上,确实是在睡觉。
靳恪盯着房内,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缪柳双撇嘴,“就说了她在睡觉嘛,师兄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砰—”,房内出现了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靳恪顿时回身将门打开,发现地上散落着他送给鹿楠的那座琉璃灯的残渣,鹿楠正斜靠在床边,面色惨淡,嘴唇煞白。
他慌了神,向她走近,“你这是怎么了?”
一整天里,鹿楠身子难受极了都未吭一声,直到看到他关心的样子,委屈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落得被褥都湿了,抓起身旁他给她买的那些新衣服,往他身上扔去,无力地喊着:
“你走!不要你在这里装好人!你个骗子!你走!”
喊到最后,脑袋一阵晕眩,直直往地上栽去,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充传来,她的鼻尖更酸了,哭得抽泣。
靳恪一遍又遍地安抚着她的背,觉得她身上滚烫,应是发烧了。随即瞪向缪柳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缪柳双面色发青,满心妒恨师兄在乎别人的样子,硬是憋着不说话,靳恪嘴唇紧抿,显然是动了真怒。
在三楼的林轶同,听到了这头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只一眼就明白了情况,干笑着解释道:
“鹿丫头脾气倔,也不知道为什么,死活不听劝,一定要在院子里的树旁守着,白日里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也不愿离开,这不,硬是淋了好几个小时,病倒了才被我们的人送到房里来。”
靳恪微微一怔,摩挲着鹿楠的肩,“这个傻瓜。”
鹿楠抵着他的胸口,双手握拳不停地捶着,病得怏怏地也没什么力气,呜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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