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这段时日您身体可好,胃口如何?夜里睡得可香?”
罗讷言的药膳养身,皇太后自然吃得好睡得香。昨夜里因与老太君说话,提起陈年旧事,不觉便聊到了三更鼓后,眼下便添了青色。
知道慕容薇今日要来请安,皇太后怕平白叫孙女惦记,便敷了些脂粉遮掩。没想到慕容薇挂心自己,只一眼便瞧了出来。
却不好对孙女细说昨夜的缘由,皇太后含笑应道:“多亏你荐的大夫好,皇祖母的身子如今大安了,用膳也好,休息也好,你只管放心。”
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孙女儿,皇太后怎么瞧都瞧不够。
七年混沌,她的阿薇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夏老太君昨夜曾说这丫头长得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如今见她一身墨绿散绣金线梅花的凉绸宫裙,衬着雪白的中衣,肩上挽了玉簪白的半臂,偎在自己面前,那一抹巧笑嫣然的样子何其熟悉。
太后娘娘恍然觉得时光倒流,自己好似从孙女身上照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袭墨绿的宫裙规矩大气,除去金线梅花外别无长物,却更真衬出慕容薇肌肤似雪,晶莹剔透。皇太后轻轻抚摸着慕容薇的脸颊,喃喃说道:“像,真像。”
招手唤了一旁侍立的白嬷嬷,皇太后饶有兴致地问道:“白芷,你瞧这丫头是不是跟哀家年轻时一个样子?”
打从二八年纪的青春韶华,白嬷嬷便陪在皇太后身边,一直走到如今年逾花甲,她自然记得太后娘娘年轻时的样子。
已然吩咐人摆完茶点,白嬷嬷立在皇太后一旁,不知怎得,今日总有些失神。
听着皇太后问话,她端详着慕容薇回道:“何止是相像,大公主与太后娘娘年轻时就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模样和性子都随得十足。”
指指慕容薇的宫裙,白嬷嬷追忆道:“这种墨绿的颜色,等闲人穿不出味道。奴婢记得太后娘娘当年,便爱这墨绿的缎子和金线梅花的纹样。已然多年未见,不想今日见着大公主如此着装,倍感亲切。”
白嬷嬷未再往下说,除去这幅容华胜雪的容貌,慕容薇那一日在寿康宫内力荐罗讷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当头棒喝犹在白嬷嬷眼前,不管不顾的牛脾气与当年的太后娘娘当真一模一样。
昔年只觉得这丫头骄纵,却也好哄。若是惹恼了她,不过几句软话,几句奉承,便依旧会雨过天晴。
如今慕容薇言笑晏晏,一幅温柔平和的样子,白嬷嬷却总觉她那笑意不达心底。虽是对着自己微笑,却又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平白添了份琢磨不透的神气。
甜白暗花缠枝莲纹碟子里盛着新鲜的龙眼。慕容薇净了手,便坐下来替皇祖母剔着龙眼肉。那神态安静而自然,一分也不嫌絮烦,不多时便剔了一小碟,奉到皇太后手上。
饮着添了黄芪的参茶,又用了几枚慕容薇剔的龙眼肉,皇太后眼底的笑意更加深浓。有心向孙女探问几句罗秀才的来历,想起来昨夜里老太君带来的消息,与此相比又是小巫见大巫,深觉没有必要。
请一个大夫竟要慕容薇假别人之手,显然有她自己的理由。夏老太君曾与她数次提起慕容薇日前所做之事,样样大胆又稳妥,并无出格之处。
还有那一日,老友捏着孙子夏钰之寄回的信给自己瞧,“你看,你看,你的好孙女儿又在打我的主意。”
虽是抱怨的语气,皇太后却听出几分带着溺爱的纵容。她坏坏地眯着眼睛打量老友:“我好似听说,你往日并不待见阿薇,如今竟甘愿受她驱使?”
老太君捏着书信笑得畅快,答得也干脆:“小姑娘家家的,若一味娇滴滴的摆谱,就惹人厌烦。聪敏机智又知分寸的姑娘,谁不喜欢?我可是一心一意想将她捧在手心里,跟兰馨一样的疼惜。”
话说到这里,皇太后便明白了老太君的心意。
苏暮寒的身世摆在那里,皇太后对苏睿没有芥蒂,不代表对他儿子也十分放心。苏暮寒对楚皇后的挤兑已叫皇太后心生膈应,还有除夕夜里的孝衣与麻绳,又如拿刀子去戳自己的心,皇太后绝不赞成这两个孩子亲上加亲。
若是慕容薇和夏钰之彼此有意,又有着老太君的庇护,到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皇太后便握住老太君的手,言辞恳切郑重:“咱们一把老骨头,已别无所求,自然希望孩子们过得好些。我只怕错点了鸳鸯谱,不如探探两个孩子的心意,若他们心悦彼此,我便直接下懿旨。”
正是有了皇太后的承诺,老太君才敢向孙子允诺求赐婚的旨意,十拿九稳孙子会欣喜若狂,谁料想一趟苍地之行,他与慕容薇两个竟变成肝胆相照的朋友。
皇太后将点心碟子往后推推,要白嬷嬷捧出信匣,从中捡出夏钰之写给老太君的家书,摊在慕容薇面前。
那是一封慕容薇有意讨要玉屏山做封邑的书信,夏钰之请祖母在皇太后面前玉成。
第二百五十二章大阮
夏钰之信里虽写得含糊,却明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对慕容薇的想法一力支持,只说其中另有隐情,待归来时再详细禀报。
有些于礼不合,到也不是没有余地。老太君不信慕容薇眼皮子浅到如此境地,非要挂心苏暮寒,一定在苏家老宅附近讨要什么封地。
至于孙子提到的隐情究竟是什么,老太君不得而知。便先与皇太后通了气,想着到时候听听孩子们是如何说法。
信在炕桌上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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