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三哥陪你彻查,无论谁想动西霞,都要问问夏家答不答应。”
那一瞬间,夏钰之身姿挺拔如松,坚毅如山,这种不问缘由不杂私心的信任让慕容薇心间一暖,莫名的安下心来。
“罗讷言的妹子,还未寻得,不晓得人是否待在京城。她又是女孩儿家,总不好叫五城兵马司的人拿着画像到处找人。”夏钰之想起已随祖母进宫的罗讷言,忙着将寻人的事说与慕容薇。
前世里罗讷言来去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根本未寻得他的妹子,不知这一世,他的妹子是否还在人世。
慕容薇沉吟片刻,方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她妹子尚在人间,咱们细心寻访,以出岫的本事,早晚定会寻得。”
两人于茶厅分手,夏钰之看着慕容薇的背影渐远,才默默转过身去。
连日不用请安,慕容薇到记着那日应承皇祖母的话,日日折了新鲜的红梅,送与寿康宫里。
有时约着二妹,有时自己选上两枝,捧在瓶里带了去。
老太君已经一连住了三日,见清早慕容薇又捧花来,先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慈祥的笑容一如盛开的梅花,暖在慕容薇心里。
老太君对慕容薇说道:“你外婆每日施针,又吃了罗讷言的药,这两日精神尚好。不点香也睡得安稳,如今还未醒来。”
慕容薇知道,为了照顾皇祖母,老太君这几日便在皇祖母榻旁支了床,两人同吃同睡,瞧着皇祖母施针,也瞧着皇祖母吃药。
老太君身子骨再硬朗,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望望她满头白发,慕容薇心里感激,盈盈一拜,眼中已噙了泪。怕老太君不自在,慕容薇微微扬头,将花瓶放在高处。
老太君瞧得分明,握住了她的手,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老太君的手不同于皇祖母或者母后那样的柔软细腻,而是骨节分明,指腹有着厚厚的老茧,带着明显的粗糙感。
印象里,这是老太君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反是这样粗糙的感觉,让慕容薇心里一阵安然。
慕容薇进里面瞧了皇祖母的睡颜,果真安详自然,露在枕上的白发微微遮住皇祖母的眼,她小心地将白发撩开,再替皇祖母掖好被角,安静地退了出来。
回到璨薇宫,换了一件家常的暖橙色缠枝葡萄纹小袄,青色挑花罗裙。慕容薇叫璎珞将自己发髻打散,梳两只发辫盘在脑后,又簪几朵刚采回的腊梅,打扮越发简单素净。
收拾利索了,又净过手,吩咐璎珞将《大周志》取来,慕容薇便倚在临窗的大炕上,再次翻开。
璎珞暗暗称奇,不过几日光景,公主穿衣的风格与性情竟与前时大相径庭。她性子稳,知道不该问的便不问,只默默地替慕容薇泡了这些日子爱喝的生普,端到炕桌上。
见殿内再没别人,想着一直没与璎珞好好说几句话,慕容薇便先将书一阖,抬眼问她:“身上伤都好了?可要回去歇息?”
璎珞的面庞白皙沉静,低垂着眼睑曲膝回话:“多谢公主赐药,已经大好了,不必再去歇息。”
第五十五章姊妹
没有流苏跟在身边,慕容薇觉得轻松许多,她回头拉了璎珞的手,认真的说:“罗嬷嬷已经对本宫说过,那日叫你受了委屈。”
有着流苏的伶俐,越发衬出璎珞的寡言,璎珞再次屈膝,颇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奴婢不委屈,忤逆了公主是该受罚。”
宛然一轮明月,无论是照着野草青青的山野沟渠,还是照着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都是一般的无波无澜。
璎珞身上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淡然,深深打动了慕容薇。
慕容薇拉她起身,想起前世里她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不离不弃,心里一阵歉疚,说道:“素日里觉得你寡言,不大喜欢你这性子,如今却觉得这正是你的好处。”
慕容薇没有说流苏的不好,璎珞却敏感地听出了主子对流苏的不喜。
璎珞不像流苏那样幸运,从小便随在慕容薇身边服侍。她有今日,全靠自己一步一步攀爬。
能从底层越众而出,再得到罗嬷嬷的青眼,如今做到慕容薇身边的一等宫女,璎珞毫不怀疑自己的聪慧。
她不在的这几日,流苏不知为何失了慕容薇的心,璎珞得出这样的推断。从她得知流苏被留在安国王府的一刻,璎珞更笃定了自己的结论。
“奴婢记下了,多谢公主提携”,璎珞利索而轻柔地往香炉里添香,又将帷幔打起半扇,叫殿内更明亮一些。
不耽误说话,手下也纹丝不乱,那种淡然的处事已然有了几分大宫女的气势。
慕容薇早膳用的不多,罗嬷嬷早吩咐小厨房备着茶点,见她谢了妆闲坐,便吩咐人端了上来。
璎珞接了托盘,将水晶糕、茯苓饼、梅花酪与松子百合酥四色点心摆好,就听到外面慕容蕙银铃般的笑声,清澈甘甜,透过暖帘清晰传了进来:“好香的味道,长姐躲着吃什么发东西?”
红豆从外间打起帘子,慕容惠欢快地走进来,标致的瓜子脸上,一双明目灿如秋水,澄澈的笑容如盛开的百合,映得慕容薇眼前一亮。
慕容惠装扮极为清丽,今日身着青柠色百褶裙,透着淡粉的立领,外面一件天水碧缂丝短帔子,裙角与帔子下端各绣一枝粉色玉兰,越发娇俏可爱。
上一世里姐妹两个感情极好,再加上这世重逢的欣喜,慕容薇对妹妹自然一片宠溺,从炕上挪下来迎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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