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婉,言下之意便是等着凤瑶出言吩咐,让他过去将那一车的人全数赶下来。
只奈何,纵是心生冷冽,纵是能对颜墨白冷讽鄙夷,却也终归是忍不下心去用一种极为森冷的态度来面对那些孩童。
凤瑶面色沉寂。
一时,心绪缠绕,交织复杂。
待得许久后,凤瑶才彻底压下了心底的起伏,目光再度朝那张灿然稚嫩的小脸扫了扫,随即才垂眸下来,幽远至极的道:“不必多言,我们先出发。撄”
这话一落,不待王能反应,已迅速转身过去,随即极是干脆的登上了马背。
王能神色一变,转眸再度朝那辆马车扫了扫,面色复杂,随即也不再多言,转身上马偿。
“出发。”凤瑶朝王能扫了一眼,低沉出声,待得王能恭敬点头后,她便不再耽搁,策马当前。
夜色深沉,皎月如盘。
路道上,月光与精卫们手中执着的火把的亮光交相辉映,光影绰绰,倒是透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幽远之意。
踢踏飞跃,凤瑶并未有意放慢速度,一行人也迅速策马而追,一时,只闻马蹄声厚重震撼,虽凌乱,却也声势浩大。
一路奔波,也风而迎,凤瑶并未歇息,便是晨光熹微甚至日上三竿之际,都未曾停歇下来。
王能紧紧的跟在她身边,眉头皱得厉害,生怕她劳累挨饿,几次都想出言提醒让凤瑶休息,奈何见得凤瑶满面沉寂淡漠,似要执意奔波往前,到嘴的话,却也抑制不住的噎住了。
直至,日上头顶,正午已至之际,凤瑶沉寂无波的目光才朝王能望来,主动出声,“停顿休息。”
王能一怔,心底蓦地漫出了几许释然,随即恭敬点头,而后便回头朝身后精卫们扯声而道:“长公主有令,停马休息!”
这话一落,一行人全数策马而停,原地休息。
此际,正值正午,阳光虽是火辣,但此处正好是一片丛林,树荫重重,倒也不曾显得太过炎热。
凤瑶下马后,便择了一处树荫就坐休息,奈何行马一夜,再加之早膳不曾吃任何东西,是以,此际,难免腹中空空。
正这时,王能拴好马后,已踏步朝她而来,待站定在她面前时,才恭声而问:“策马劳累,长公主此际定要吃些东西果腹。,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说着,嗓音稍稍一沉,恭敬而问:“长公主是要吃糕点,还是吃些野味?”
凤瑶神色微动,正要说吃糕点,哪知正这时,那马车内的女童悦儿竟如恰好时辰了一般,此际已掀开了车帘,稚嫩亲昵的朝她道:“娘亲,悦儿饿了。”
凤瑶眼角一挑。
王能则干脆的抽了眼角,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凤瑶并未立即言话,仅是静静的朝那马车上的女童盯着,则是片刻,眼见凤瑶不答,那女童竟是突然间钻出了车帘子,小小的身子竟要主动攀爬着下得马车。
只奈何,她着实是太小了,攀爬之际,短腿儿未能站定在地面,反倒是只能吊在半空,一时,整个人都开始吊在本空摇摇晃晃。
“哇呜……”
瞬时,女童似是吓住,张嘴大呼。
这时,那青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当即靠近马车抱起了女童,随即急忙出声安慰。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瞳孔也微微一缩,这时,那马车的帘子再度被立在一旁的伏鬼掀开了,随即,车上那抹雪白颀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长公主吓着悦儿了。”此际,他正微微而笑,满面的清风儒雅,只是大抵是日夜兼程的行路,颠簸劳累,再加之有伤在身,是以,此际他的面色竟显得越发苍白。只奈何,如此一个极是病怏怏的人,待得那双平和温润的目光迎上她的眼时,瞳孔便瞬时漫出了几许微光,而后,他那双薄唇也微微一启,竟是突然间道出了这句话来。
凤瑶眸色瞬时一沉。
何谓是她吓着了那女童?且明明是那女童自己要爬下马车,且身板儿又不够,致使整个人吊在半空,如此,也与她姑苏凤瑶有关?
思绪至此,凤瑶淡漠而道:“看来,摄政王不止身上有伤,连带眼睛都瞎了。”
他眼角一挑,“长公主何意?”
凤瑶淡道:“悦儿为何要哭,想来在场之人皆知,而此际却独独摄政王不知,不正是说明摄政王与我们都不一样,不是眼睛瞎了看不清事态,那便是,脑袋有坑,不清世事?”
这话一落,在场之人的面色皆是纷纷骤变。
青桐面色有些发僵,愕然的朝凤瑶扫了几眼,不敢言好。
便是连一向森冷煞气的伏鬼也稍稍垂眸下来,装作了一副俨然不曾听见的模样。
在场之人,唯独颜墨白仍是笑得平和温润,但若是细观,却也不难觉察出他瞳孔内的几缕僵色。
仅是片刻,他轻笑一声,“长公主这繁华,倒是不留情面,微臣好歹也是大旭摄政王,而今众人当前,则被长公主如此奚落,是以,长公主可该稍稍补偿微臣?”
凤瑶眼角一挑,漫不经心的问:“摄政王想要本宫如何补偿?”
他微微一笑,儒雅平和的道:“微臣有伤在身,饮食不可太素,需些有营养的东西。是以,便劳烦长公主差人为微臣捕些野味,养养身子。”
果然是脸厚得紧呢,连带这番话都能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凤瑶神色微动,淡漠而道:“也罢,摄政王既是不愿吃得太素,想来便是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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