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凤瑶顺势回神,目光再度朝他锁来,却无心动作。
颜墨白凝她几眼,也并未起身,兀自沉默。
二人无声凝望,目光相对,待得片刻之后,凤瑶终是强行按捺心绪,继续道:“依本宫所观,那司徒凌燕与楼兰雪蛮对摄政王皆有情有义,而今摄政王对她们仅全数用‘随意应付’几字来概括,可是太过无情了些?”
颜墨白神色微动,一言不发的凝她,待得片刻后,他那疲倦漆黑的瞳中顿时不曾掩饰的滑出了几率微光,则是片刻,他勾唇而笑,心情似也逐渐转好,连带脱口的嘶哑嗓音都变得越发畅快平缓。
“长公主终是在意微臣与那二人的关系?”他薄唇一启,突然问。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被他这话也问得全然噎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本是朝这颜墨白开口质问,不料这厮竟对她不答反问。且她是否在意他与她们之间的关系,此际议来,倒也并非太过重要。
毕竟,如今颜墨白敌对大盛,又杀了安义侯,无论是那司徒凌燕还是楼兰雪蛮,皆与颜墨白成了仇敌,对立一方,早无可能。
不得不说,这命运啊,就是如此的起伏波澜。谁也不曾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如当初她姑苏凤瑶一样,本是与司徒夙情投意合,不料突然再见,便已是互为仇敌,分外眼红。
思绪至此,兴致无端缺缺。
凤瑶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嘶哑低沉而道:“摄政王若不愿回答,那便不回便是。而今事已至此,无论本宫是否好奇,皆不重要。”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微变,却仍旧故作淡定的凝向远处,并未转眸朝他望来一眼。
却也仅是片刻,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那幽幽嘶哑的嗓音再度响起,“长公主既是问了,微臣自然回答。微臣这人,本为冷心无情之人,是以所行之事,自也是无情之事。司徒凌燕与楼兰雪蛮虽对微臣有意,但也仅是她们单面相思罢了。想必长公主也该是听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道理,微臣对她们,心中无感,总不能,长情而赴,对她们心生怜惜才是。”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的所有起伏,再度被颜墨白这番话彻底浇灭。
是了。
颜墨白这性子,本是腹黑深沉,步步为赢,一个时刻都活在算计与谋划中的人,何来真正的有情?
又或者,这世上争乱纷纭,人心不古,是以那所谓的深情厚谊,皆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与利用的层面上,是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各有私心,又何来的,真情?
心有嘈杂,失望怅惘,不知是对天下纷争失望,还是对人性失望。
“倒是本宫多虑了。而今这世上,许是谁人都心存自私与抱负。连本宫,都是。”
凤瑶沉默半晌,才低沉嘶哑的叹息一声。
这话一落,正要起身,未料还未动作,耳畔再度扬来颜墨白那略微认真的嗓音,“世上之人虽为自私,但自私之余,也有宽怀之意,只不过这种宽怀,要看对谁使了。”
凤瑶眼角一挑,回眸过来,深眼凝他。
他面色依旧苍白,只是那双漆黑的瞳孔,仍旧微光缕缕,似有什么情绪要冲破眼球,彻底的泄露出来似的。
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继续道:“就如,微臣对其余之女,无情无义。微臣也可对大盛,对楼兰,野心磅礴。甚至于,微臣也有心迎战诸国,掀起天下纷纭,但微臣,终还是愿长公主,一世安然,亦或是,在微臣的羽翼下,一世安然。”
他突然说了这话,语气幽远厚重,那双落在凤瑶眼睛的瞳孔,似要将凤瑶看穿一般。
刹那,凤瑶被他这话震得不轻。
与颜墨白相处这么久,也曾听过他诸多委婉暧然之言,但却从不曾,听得他这般直白认真甚至厚重得难以复加之语。
她瞳孔起伏剧烈,神色猛颤得想要落荒而逃。
满心的震颤,早已让她平静不得,整个人惊乱四起,颤然连连。
然而即便如此,她却咬牙强撑,努力的平静,待得半晌,她才低沉沉的问:“为何?为何会是本宫?”
说着,吞咽片刻,继续厚重之至的道:“摄政王为何,会如此对待本宫?”
“长公主曾无数遍的问过微臣,问微臣为何会特殊待你。只不过,有些事,多说无用,而是,要凭内心去度,去感。人性虽烈,但却尚可控制,但人心,别说旁人难揣,便是自己,都难真正控制自己内心。长公主一直都在问微臣为何会特殊待你,微臣承认,最初宽待长公主,是因还恩,而后,长公主该是猜测得到,也体会得到,有些事与情,便在朝夕相对中全然失策,亦如长公主你,本为聪明机智,全然不会按照微臣设计的路一通到底,而是,肆意与微臣作对,肆意,让微臣对长公主算计的一切,全然失策。也如长公主你,最初对微臣鄙夷抵触,恨不得让王能调遣上百暗卫欲弑杀微臣,但后来呢?”
话刚到这儿,他突然顿住,满目深邃的凝着凤瑶。
凤瑶下意识垂眸,满面复杂。
颜墨白凝她几眼,继续道:“后来啊,长公主不再抵触微臣,且能与微臣谐和而处,虽时常皆有拌嘴,但却并未真正的刀剑相向,甚至于再到后面,国中大事,甚至嫁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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